文祥心头其实对郭烨是有着一丝不满的,从与郭烨相识以来,文祥可是给郭烨帮了不少忙,两个人都是恭亲王的左膀右臂,交情着实不错,文祥很有才干,郭烨很是看得上这个人。
但是,有了交情在,明知道陆明松是我的人,你还要动?哪怕是他有些不懂事,你一指书信给我,我就可以让他在你面前老老实实的啊,你竟然要给他上硬的,这要朝中的大臣们怎么看我,难道老子之前就是贱,专门给你捧臭脚,到了时候,你把老子一脚踢开?
陆明松的表姐乃是文祥的一个小妾,文祥对于这个小妾还是很宠爱的,也正是借着文祥的光,陆明松这样废物的人才能一路平步青云,成为了四品的知府,不但如此,文祥还打算在近期再给他进一级,让他去河南担任从三品的道台,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陆明松的一个小小的动作,彻底虾米了,不但道台泡汤,这小名能不能够保得住,还在两可之间。
这些天,文祥都快被自己的小妾给烦死了,可是,就这么一件小事,让文祥直接低头向郭烨求情,他又塌不下脸来,毕竟郭烨不是恭亲王,这交情还没有好到那个份儿上!
文祥就想着郭烨给他打个招呼,那就好办了,自己客套两句,让郭烨松松手,剩下的事情,那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了。谁知道郭烨就是不给面子,一声招呼都不打,文祥彻底被夹住了,只能将眼光看向了刑部大堂,这个全庆跟他关系也着实不错,就跟全庆招呼了一声,以为以全庆的位子,办这么一件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有想到,全庆也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实在是令人无语了。
文祥眉头紧锁,面沉似水,特么的,这弄得叫什么事情?
文祥恨声道:“怎么,全大人,这些官员怎么判,怎么安排,还用他郭烨指挥不成?难道就是要按照郭烨的法子给判了?”
全庆嗫嚅道:“大人,您知道,这个郭烨实在是不好对付,仗着恭亲王的信任,一直嚣张跋扈惯了,现在山东都已经成了他的家天下了,李俊峰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左宝贵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陈海是他的死党,连现在的巡抚郭嵩焘都是他的死党,仅仅一个丁宝桢,不是他的死党,现在也是紧抱他的大腿,您说现在山东上下沆瀣一气,我这个刑部天官能够怎么办?”
文祥沉吟片刻,答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反正现在所有的卷宗都在呢,你一律从轻,朱大人哪里不是也很困难吗?人缘不好调剂,那就将一些人调任山东,然后把山东的这些人降职的降职,革职的革职,然后看几个脑袋以儆效尤,只要是能够保住官职的全部对调,你们两个人的压力不就轻了吗?”
这个……
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朱凤标问道:“文大人,这样做合适吗?山东那边跟朝廷上不会议论?”
文祥沉声道:“无妨,朱大人,您先将困难亮出来,没有那么多人给山东填窟窿,然后全大人站出来,就势请求从轻发落这批官员,降职调用,留下几个没有后台的,全部咔嚓了堵山东的嘴巴,至于朝廷上,我自然会站出来为你们说话,我想其他人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的。”
也是,一个军机大臣兼大学士,两个尚书,都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再加上下面的这些人,在京中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不想罩着自己的人,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有了文祥的保证,这下子两个人底气壮了不少,最起码,郭烨是恭亲王的心腹,那文祥大人与恭亲王的关系也丝毫不比郭烨差,而且文大人还是军纪大臣,那可是一国的宰相!
朱凤标阴声道:“文大人,要不然,咱们也阴郭烨一把?这个家伙太猖狂了,不能由着他这么下去,如果您点头,我就发动我这边的人上本弹劾他!”
“对,朱大人说得对,如果文大人点头,我也愿意一同参他,特么的,让他一个人搞得满朝廷的人不舒坦,实在是一颗又臭又硬的老鼠屎!”
全庆狠声道。
文祥等了两个人一眼,没好气道:“你们?就凭你们两人就想扳倒他?别胡来,那个家伙可是硬气得很,到时候偷鸡不着蚀把米,你们就亏死了……”
朱凤标嘿嘿笑道:“文大人,那不是由您压阵吗,没有您压阵我们哪里敢,那可是恭王爷的心尖子肉,我们有几个脑袋……”
文祥突地说道:“嗯,去试试也无妨,不过要注意,不要搞出太大动静,从一边敲打敲打他就行,真的将矛盾激化了,可是不好收场,到手王爷怪罪下来,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明白,明白!”
等到上了朝的手,朱凤标就率先向着奕?倒起了苦水:“摄政王,现在我们吏部的差事可是没有办法干了啊,你看看山东,他们一口气就抓了一百多名当地的官员,光是需要革职与降职的就已经多达八十多人,还有十多人要被直接秋后问斩,二十多人要流放宁古塔,吏部总揽全国吏治,本来就忙得要命啊,山东这下子给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可是怎么忙得过来?”
奕?心头也烦躁的很,心头暗自埋怨郭烨不识相,刚刚特么的饶恕了你的过犯,你就有给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来,一百多个位子啊,上哪里给你找那么多人去?而且当地官员与京中大佬千丝万缕,都是前一发动全身啊,看看朝中的大佬们,简直杀了你的心都有了!真特么的让人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