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我叫阿尔,自从有记忆以来我的名字就叫阿尔。
至于“阿尔塔斯·卡兰”——那是后来西娜丝陛下给我取的名字。
我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她叫垂斯。我从小就知道她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一直以来她对我很温柔,对别人很冷漠。我喜欢这位姐姐。
我和垂斯被西娜丝陛下捡回去的时候我十二岁,在很多年后我才慢慢知道——那一年也正是修尔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
那一年,我十二岁,他刚出生。
那时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会有一天深深地迷恋上一个比我小十二年的孩子。
**
在我的记忆当中,我和垂斯一直都是生活在一起的。小时候我们住在一所偏僻荒凉的孤儿院里,后来那所不知名的孤儿院好像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于是我和垂斯开始流落街头,彻底无家可归。
我和垂斯似乎天生拥有某种神奇的能力,垂斯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魔法”。但是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魔法天赋,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如果让其他人发现我们的特别之处很有可能会产生某些严重的后果。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我和垂斯跟街头上任何一名灰头土脸的小孩儿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并不引人注目,我们也会像别的小乞丐一样挨饿受冻,我们也会为了能吃一顿饭餐而去偷去抢……
但是我和垂斯却又比其他跟我们一样的小孩儿要幸运得多,因为后来我们遇见了西娜丝陛下。
准确来说,是我一个人遇见了西娜丝陛下。那个时候西娜丝陛下刚早产不久,因此那段时间里她的身体特别虚弱。我邂逅她的时候,她正在经历着一场腥风血雨的暗杀。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美丽柔和却又那么坚强冷静的贵族女人,西娜丝陛下处乱不惊地站在那里,明明对方人数众多并且魔法强大,但是她仍然临危不惧,宛如一尊高贵而又骄傲的雕像,屹立不倒。
我手里攥着一小块脏兮兮的黑面包,呆呆地站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看着这一幕。这一场暗杀几乎是压倒性的,很快西娜丝陛下身边的人都被杀光了,对方的人开始朝孤援无助的她步步逼近。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西娜丝陛下的身份,但是从她的穿着上来看我知道她非富即贵。我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果断地把手里的黑面包吃下去,然后走出去问她,“这位夫人,如果今天我救了你,你愿意出点儿钱请我和我的姐姐饱餐一顿吗?”
西娜丝陛下愣了一下,随即她笑了,这个美丽却又高傲的女人笑起来居然格外温柔。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非常乐意。但是我现在不需要你来救我,你赶快离开吧,孩子。”
我当然明白她是不希望我被牵扯进这场腥风血雨的暗杀中,她的善良和她的温柔一样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么多年来只要是看见我的贵族女人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嫌弃或者是厌恶的表情。
但是西娜丝陛下没有。
所以最终我决定救她。
**
我和垂斯成为了西娜丝陛下的贴身护卫,我们异常强大的魔法力量总算不需要再继续隐藏、并且可以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其他人面前了。
我逐渐觉得身份地位权势力量——这些都是很好的东西,因为自从我拥有了这些东西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有哪位贵族女性对我表现出半点儿嫌恶了,相反的,我在她们当中非常受欢迎——尽管我对此嗤之以鼻。
我渐渐发现我对女性居然会感到厌恶和排斥,我知道这是一种长久以来慢慢积攒而成的心理疾病。西娜丝陛下认为让这种心理疾病一直存在下去对我的生理和心理都不好,于是她特地请了人来开导和教育我。
虽然我对女性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的厌恶,但我还是挺喜欢西娜丝陛下的。所以我依照她所希望的那样学会了尊重和爱护女性,虽然由始至终我对女性的厌恶都没有减少哪怕是一点点。
西娜丝陛下真正坐上那个位置成为女王陛下的时候,我和垂斯已经在她身边待了有挺长一段时间了。西娜丝陛下没有想过让我们离开,我和垂斯谁也没有想过主动离开这里。
毕竟和我们过去的十二年人生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这个时候我的名字已经变成了“阿尔塔斯”,垂斯的名字则是“碧垂斯”。西娜丝陛下成为女王陛下以后,突然有一天很认真地问我和垂斯——我们的姓是什么?
我和垂斯当然不知道,西娜丝陛下继续问我们——是否愿意从今往后冠上“卡兰”的姓?
我和垂斯都惊呆了,后来西娜丝陛下才告诉我们——她会这样做,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遇见我们的那一年,也恰好是她唯一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年。
听见这句话,我想,那个孩子能成为西娜丝陛下的亲生儿子,他还真是幸运啊。
这么想的时候我甚至是带有几分羡慕的,直到很多年之后……
我见到了那个曾经我认为他是幸运的、曾经也令我极度羡慕的孩子。
他的名字叫做修尔。
与他真正相遇的那一年,我二十二岁。
**
那并不是一次温和美好的相遇,甚至在抱起这个孩子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这真的是西娜丝陛下口中的那个爱德莱德小少爷吗?
羸弱的孩子紧闭着双眼蜷缩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不断有泪珠从他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