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闹得这么僵,这买卖肯定是谈不成了。
“随随便便就一个花瓶就说是宫里的,还敢狮子大开口!”黄富贵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挑眉看向贾老板:“你们这些人都是嘴上厉害,十个有九个是骗子!不可信的很!”
“什么……谁是骗子?!我这可是官窑里烧出来的贡品。你懂什么?”
黄富贵呵呵一笑:“你说是就是啊。那我还说我用的夜壶是前朝的呢……要不,咱们换换!”
他故意抬杠,反倒让贾老板心里没了章法,只能不屑的哼了一声:“真是对牛弹琴!”
若是金啊玉啊的,摸在手里,看看成色,还能分辨出真假高低。只是这古董花瓶,看起来不过是那么回事儿,还一口价要上了天。
黄大郎皱着眉头,拍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道:“嗯……今儿还是算了吧。”
花牡丹听了这话,眉心微动,忙上前赔笑道:“老爷,犯不着这么生气,咱们来都来了。”
黄大郎淡淡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要真是好东西,下回带个行家过来,仔细瞧瞧。”
花牡丹的安抚,并不能让黄大郎消气,他是不会和看不起自己的人做生意的。
“哼!下回你们就算想买,我也不卖了。”贾老板垮了脸,表情说不出是气愤还是尴尬。
黄大郎站起身来,轻轻拂开花牡丹挽着的手,对着儿子儿媳道:“行了,咱们回吧。”说完,拿出几两碎银子放在桌上道:“今儿这茶钱我请了。”
贾老板见他们正要走了,脸色阴沉沉的,斜睨了花牡丹一眼。
这事儿看来是要不成了。
他还有话要说,却被花牡丹抬头扫去的目光给阻止了。
花牡丹眸光一寒,什么也没说,默默起身,跟着黄大郎往外走。
黄富贵故意慢了半拍,看着沉着一张脸收拾东西的贾老板,轻轻一笑:“老头儿,下回再想骗人,事先把词儿都编好了,乡下人也不是都好骗的。”
韩玉娘闻言,垂眸不语,慢慢转着手里的茶碗盖子,
仔细想想,他和花牡丹一定是一伙儿的。
韩玉娘看了那贾老板铁青的脸,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事情黄了就行了,没必要闹得太大。
出了茶楼,黄大郎慢吞吞地坐上马车,准备回家去了。他特意起了个大早,现在正好回家补个觉。
花牡丹按理也该一起跟回去的,只是,她心里揣着事儿,便故意道:“老爷,妾身难得出来一趟,想去胭脂铺子看看新货。”
许是因为心里不怎么痛快,黄大郎皱眉道:“你想要胭脂水粉,差人过去一趟,让她们送上门来,让你挑就是了。你现在是黄家的人了,理应循规蹈矩,别总是想着出去。”
花牡丹见他这么说,微微低着头,二话没说地上了马车。
黄富贵和韩玉娘倒是不急着回去:“爹,您先回去吧。我带玉娘四处转转……”
黄大郎闭着眼睛点了下头。
花牡丹坐在他的身边,一边替他轻轻捶着腿,一边斜着眼睛瞪过来,眼刀如风,满是敌意。
韩玉娘秀眉微蹙,下意识地攥紧了黄富贵的手。
黄富贵看得真真的,伸手把帘子一撂,挡住她的脸。
这女人和谁瞪眼睛呢!等着瞧,早晚能抓到她的小辫子。
马车稍微走远了,韩玉娘方才松了口气似的,说道:“亏得今天没成,他们肯定是一伙儿的。”
黄富贵“嗯”了一声,站在茶楼门口,稍微想了想才道:“玉娘,你带着翠儿去那边的绸缎庄转转,我一会儿去找你。”
韩玉娘闻言不解:“你要去哪儿?”
黄富贵往茶楼门口看了看道:“我再去会会那位贾老板。”
刚刚他是有意收敛着的,他要再去会会那个贾老板。
韩玉娘不依,摇头道:“咱们不是要一起去见胡掌柜吗?”
黄富贵冲着她笑了笑:“这事儿还不算完,他自己撞上门来的,我不能轻饶了他。”说完,他冲着六福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跟自己过去。
六福一看这手势,顿觉不妙。这大少爷不是又要打人吧?
六福急忙向少奶奶挤挤眼睛,递了眼色。
韩玉娘明白他的意思,随即扯住黄富贵的衣袖,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免得你冲动。”
此时,贾老板正在二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喝着茶水。
茶是好茶,不喝就可惜了。
黄富贵大摇大摆地走回来,吓了他一大跳,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碗摔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
黄富贵不再收敛,大喇喇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力道十足。
贾老板只觉肩膀一痛,忍不住哆嗦一下,抬起头来:“你,你们……”
黄富贵见他一副害怕的模样,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过就这点胆子,还敢出来骗人啊?”
韩玉娘站在黄富贵的身后,留意着他的一言一行。
那贾老板瞪着黄富贵,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他要把自己怎样?
“你别乱说话,我贾六儿在京城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名声那是响当当的。”他挺直后背,拿出自己的气势来。
黄富贵懒得听他啰嗦,直接抓起小碟子里的瓜子,朝着他一把撒了过去。
贾老板气得站了起来,正欲发作,却见黄富贵人高马大地站在自己面前,突然有些怕了。
“说吧,你和花牡丹是怎么商量的?五五分,还是三七分……”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