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娘哈着气,掀开帘子,看着自家男人通红的脸心疼道:“冷不?”
王家柱把瑜娘按回车里说道:“老实的在里面待着别冻到了!”
瑜娘撇撇嘴,心里却是高兴的!
瑜娘一冬天都没怎么出来,冻得一路嘶嘶哈哈的,下车时,明显脚冻的发僵,王家柱看着直心疼,“脚冻僵了还是麻了?”
瑜娘打着抖说:“这腊月了天又冷了两分,这鞋做的还是不够厚实。”
王家柱拉着还跺脚的瑜娘说道:“先上车。”
瑜娘颇是迷惑的听话上车,随后车上一沉,王家柱也进来,二话不说把瑜娘鞋脱了下来,又打开衣服把瑜娘的脚揣在怀里,瞬间热乎劲儿从脚心传来。
瑜娘舒服的有些贪婪,理智却挣脱着,脸上有些羞红,“算了,在外面走几步就热乎了,这容易冰到你!”
王家柱一乐,“没事,你家男人火气旺着哪。”随后又小声说道:“等回去的时候你要不进福地吧?”
瑜娘摇摇头,“不了,福地里是舒服,可碰到点事就进去哪里还叫过日子了!”
王家柱摇头笑笑,他明白,这点两口子想一处去了,福地可以闲暇时候进去消遣,可日常过日子,该咋样还要咋样,太依赖福地,反倒失去了生活的本真!
感觉脚缓过来后,两口子才下车,年跟前县城里颇是热闹大街小巷随处都是摊子,隔几家便有卖对联红灯笼的,这会儿红烛香纸也有,鞭炮摊子也不少,红色的东西多了就洋溢着过年的喜气了,人流鼎沸,好是喧哗。
两口子拉着牛车只能挑大街走,小巷子是逛不了了,她们早就商量好了,先卖东西,在逛街。
直奔菜市口,有不少商贩认识家柱,大老远就打招呼,等人上跟前就问有一阵子没见到了,王家柱打哈哈,说着种菜不也得要时间,那些商贩便不再多问了,好歹人还过来给他们进菜就好。
带了半车的菜一会儿功夫就卖完了,瑜娘暗自算下,这车子菜卖了有二两三百文钱,这一冬天光卖菜也挣了二十多两了,离卖庄子又近了一步。
王家柱看着媳妇儿愣神,好笑的叫道:“媳妇儿,想啥呢!”
瑜娘刚回神自然而然的回道:“再算家里有多少钱,够买庄子的!”
王家柱眼里一抹愧疚,因为他,媳妇儿天天算计着攒钱买庄子,不由得说道:“要不咱们直接拿老祖宗留下的钱买?”
瑜娘摇摇头,“又不是没能力,干嘛动那钱!”所谓白来之财,来的容易花的也快,瑜娘就怕他们两口子动了一次就收不住了,不到万不得已却是不想动的!
王家柱一叹,好在手里那个屏风就要弄好了,这两天抓点紧,弄好了运过来卖了,待年后拿了银子,他媳妇儿就不用操心庄子了!
这次布匹瑜娘掺了些丝,织出的布子坠感极好,做衣裙在好不过了,且布纹颇是好看,布匹一端织出了简单花样,这种布是专门用来做裙摆的。
价钱自然不低,一丈三十文钱,一匹便是三百文钱,十匹卖了二两六百文钱。
都说一千文钱一两银子那是对官家来说的,普通百姓,一千二百文钱换一两银子,所以卖布换银子自然也按市价来换算。
那店小二拿银子的时候还说道:“最近一两银子涨到一千二百五十文钱了,不过姑娘算是常客,我便给按之前的价钱来换!”
瑜娘客气的笑了笑,出门就跟自家男人说道:“回回年跟前银子都涨价,可年后转眼银子又恢复原价了,你说这何苦折腾呢,最后还不是普通百姓搭了钱进去!”
许多百姓攒了一年的铜钱过来一次换成银子,是以年前银价就慢慢的跟着涨了起来,有的吃亏不知道,年后得知银子价钱降了,好些人因心疼钱上鼓儿火的,偏偏,就都愿意年前换银子,有的久而久之的,还对此习惯了,瑜娘是看不懂。
王家柱一乐,他倒是没注意过这个,不过家里也攒了不少铜钱,王家柱听了说道:“咱家的等年后在换吧!”
瑜娘点点头,反正家里有牛车,来县城又不费事!
趁着腊月还能做活,瑜娘又买了些棉线,看着丝线,价钱就有些贵了,瑜娘几年来多少会织帛、缦、缔这些普通没有花纹的,可因为素艳瑜娘不知能不能卖的好价钱,这些织起来也颇是费功夫,丝到了北方价钱就涨了不少,瑜娘看着叹口气,狠心花了五百文钱买了丝。
王家柱看着自家媳妇儿这一脸肉疼的表情直笑。
心疼的还在后边,红糖十五文钱一斤,一包便是一斤,算下来,二人要买和二十多包,三百多文钱就没了,好在瑜娘跟老板娘讲价还价,糖块给便宜了三文钱每斤,过年家家都买些糖块应景,给王老爷子和赵母各二斤,自家买了二斤,六斤差不多的糖块便花了六十文,两口子出来后,四百文就搭进去了。
冬天糕点也不怕坏,索性一次买了,卖的红枣糕一包六块,两包二十文钱,四百文钱又没了,这么一趟下来,瑜娘就惊了,对自家男人说道:“咱们年礼是不备得多了一些?”
村里人一年才能挣多少钱,她们两口子一送就是八十多文钱的,瑜娘心里直打鼓。
王家柱也没想到,看着不多,一买下来会这般多的钱,可又想了下,摇头说道:“都是自家直系亲戚还好,年后咱们没准就要准备买庄子,早晚瞒不住挣钱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