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散着一头的湿发,长长的墨发长至腰际,衬着她的小脸很是白皙。因为两人身量的差距,她拉着帘子仰着头看他,像是个踮着脚拿架子上东西的孩子,看着几分的好笑。
被抓了个现行,陌上霜到底是有些心虚的,这里到底是个女子的闺阁,还是个小女子。
“大叔,你怎么不说话啊?”木容晚晚凑到了他的面前奇怪的看着他,“虽然知道你回来找我的,可是没想到你这么会挑时间呢。”她若有所指的,自然是在她沐浴的时候他竟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少女的嘴角衔着笑容,暗含了取笑的意味儿。
“我不是有意的。”面对她的取笑,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我知道哦。”她掩着嘴,也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陌上霜一时无言,俊美的容颜带着几分的纠结。
他今日潜入木容府便是想要询问她上次说的那句话,‘你的父亲没有死’这句话。可是现下倒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大叔,别拘谨了,我都不在意,你害羞什么呀?过来坐啊,茶点我都准备好了呢。”
她已经转身走到了桌子边,上边果然是准备好的差点,看着很是可口。
“看样子,你是已经准备好了正等着我?”闻言,陌上霜走了过去,可是他没忘记这里是女子的闺阁。虽然他以‘女子’的身份生活了六年,可是到底是不同的。
无疑的,木容晚晚的闺房很简单,软软的地毯,纱帐所遮掩的床榻,桌子上摆着鲜艳的红色花朵,屋子里点着暖炉……感觉很温暖,不仅仅是她的房间,这个少女也让人感觉很温暖……
“因为你很在意我说的那句话啊。”她一副了然的模样,嗓音软软的,低低的,听来很舒服。
“的确。”陌上霜点了点头,忽略这个女孩带给自己的奇怪的感觉,那种被人所掌控了的感觉。
“那大叔你猜一下我到底会不会告诉你呢?还是这本来就是我所说的一句玩笑话呢?”她坐在那儿,一脸的笑意,眉眼弯弯的像是只小动物。
“我认为你不会拿旁人的父亲开玩笑吧?”陌上霜道,眸光微微一挑,霎时间光华无限。
“谁知道呢?”木容晚晚反问道,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的灿烂了些。“看在大叔你这么相信我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好了。”她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特有的少女的狡黠被演绎的很是自然。
陌上霜不置可否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他不好探寻,该是女子闺阁之中特有的味道。
他移了移视线,眸光瞥见她披散的长发,水滴顺着注入了软软的地毯之中……
木容晚晚也是察觉到了,已经拿过了一旁的擦头布巾递给了他,“帮我擦头吧,大叔。”她笑嘻嘻的看着陌上霜,小女孩儿的笑容让人不忍拒绝。
“我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来给你擦头的。”他正色道。
“大叔你这么个态度可让人有些难办呢……”木容晚晚嘟着嘴瞅着他,有卖萌的嫌疑,“那好吧,果然还是叫小莺进来帮我擦头吧。”
说着,她作势要起身去叫自己的贴身丫鬟进来。
陌上霜已经夺过了她手上的布巾,轻轻的搭在了她的头上,妥协的为她擦了起来。
“其实你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感觉他的手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手法很生疏,带着些许的小心试探。
“……”有一种处于下风的劣势。
“那位凤君同我的父亲是好朋友哦。”突然木容晚晚说起了正事,“连你也不知道吧,虽然我们木容家曾经是最为反对他成为凤君的那一方,不过全部都是出于我父亲对那位凤君的善意而为之的。”
闻言,陌上霜的手顿了顿。
他当然知道,知道木容家对父亲的不满,以至于听说当年父亲成为凤君有多么的不容易。
不过,在父亲被诬陷谋权篡位之后,木容家倒是出来说过公道话的。可惜……
那位女皇陛下那时候是铁了心了,也是没有余地的要置父亲于死地。连带着同父亲交好的邑氏一族也被牵连其中,落得个诛连九族的下场。
只是,木容晚晚所说的那时木容家反对父亲成为凤君的原因是出于善意,如今他是相信的,那位女皇陛下的确不是个好归宿。
“那位女皇陛下以为我们木容家有多讨厌那位凤君呢,以至于凤君‘身死’之后对我们木容家加以重用,加官进爵的。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我父亲早就与那位凤君从敌对变为了朋友……”木容晚晚道。
说起那位女皇陛下,木容晚晚的语调透着几分的嫌弃。
这几年女筝国的变化她常常从父亲的嘴里听说,女筝国是一年不如一年的了,可是那位女皇陛下还要去招惹昔国,不知道置百姓的性命于何地。
木容家同父亲是朋友?
“你的意思是,父亲来木容府了吗?”若是如木容晚晚所说的,父亲没有死,又与木容隼是朋友,那么他就极有可能……
“嗯,前几日来的,所以他是真的没有死哦,只是……”木容晚晚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措词,“虽然我也没见过曾经的凤君是何种模样,但是他的变化应该是挺大的,不知道你认不认得出来呢。”
她转头瞅了瞅他的模样,两人之间……似乎只有眼神有些许的相似。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了,没有预计中的反常和欣喜。也是,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