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的夜晚,萧绪独自站在殿前,抬头望着夜空,身形略显孤寂。
这时候,两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我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种方式。”萧绪没有看来人,声音有些苍凉地道。
“萧然他做的这个抉择,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他可能自觉罪孽深重,怎么也洗刷不了,所以才会选择离开。”萧厚的声音响起。
背负着太重的自责,悔悟后,没有被逼疯,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日,他看到了萧然的时候,就感觉这孩子,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容易受人摆布的少年,眉目间多了几分的舒朗大气,终于长大了。
只是这个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我以为他放下了。”萧绪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笑意。
“父皇被他母妃害死,他可能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而且就算是他放下了,月妃那些人,傅家余孽,也不会允许他自在。”萧厚想起下属来报,月妃等人在围攻下逃脱了,心想,这一场斗争还有得斗下去。
这时萧遥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接了上去,“不过这货也太不责任了,说走就走了,也没能和我们好好道个别,至少陪我喝一顿酒!肯定是在刑场上我没跟他打招呼,他怀恨在心了!这货,心眼也太小了!”
萧厚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却也笑不下去了。
他们这几个兄弟,从未凑齐过。
萧绪眉色淡淡,玄墨眸子如夜漆黑。
这时候萧遥一手搭着一个肩膀,朗声道,“走,喝酒去!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萧绪和萧厚对视一眼,眉间的哀思渐渐散去。
“今晚灌二哥?”
“同意。”
萧遥在一旁跳脚,“好啊!你们这两个老狐狸!不过爷不怕你们,爷是千杯不醉!”
“试试就知道了。”
“三弟所言甚是。”
“来就来,谁怕谁!”
皇宫里最高宫殿的屋檐上,琉璃瓦在月色中泛着淡淡的光辉。
原本是肃穆庄重的地方,此时却滚着好几个酒坛,压着琉璃瓦滑过,在静谧的夜响着细细碎碎的声音。
“喝,喝,我还能喝……”
萧遥满脸通红,躺在屋顶上,无意识地低喃着,时不时还抬起手做敬酒的姿势。
一旁坐着两道身影,一个天地绝色,身姿卓越,一个容颜似雪,眉目如画,都是人中龙凤,让人见之忘俗。
“皇兄,你的脸其实没有毁容吧?”萧厚看向身侧的人,温润的双眸聚起点点光亮,表面是疑问,其实是肯定。
在这样的夜色里,所有的试探尊卑都不见了,有的是坦诚的亲切。
到了现在,萧绪已经不觉得这是底线了,应了一声,随后将面具一把拉下,然后随手拿过一个酒坛仰头喝了口,动作行云流水,不在意酒水溢出,湿了衣襟。
萧绪无所谓,却不代表身边的人无所谓。
仅仅只是一个侧面,萧厚就仿佛看到了雪山高岭之花,春风拂面之风,清寒与温雅相交,那么的契合,玄色衣裳就快与夜色融为一体,然而那张绝世容颜却越显得夺人心魄,像是一副盛世画卷,在你的眼前慢慢铺开,你看到了山色的静,水光的亮,冬雪的冷,青竹的雅,他就只是这样不说一言,静静坐在那里,你就好像体会到了万水千山最美好的一面。
“样貌不过是皮囊,真正能服人的还是本事,戴了面具,可以省很多麻烦。”萧绪没有留意身边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异样,淡淡解释道。
萧厚回过神,扶额忍不住一笑,“确实,可以省很多麻烦。”
谁能想到强悍如斯的战神,竟会有一张比绝世美人还要出色的容貌。
萧绪转头看他,“以后你会去哪?”
酒是个好东西,会让人无形中拉近距离,打开了话匣。
萧厚轻笑一声,目露茫然,“我也不知道。”
萧绪点点头,“看样子,我可以继续分派任务给你,省得你人生迷茫。”
见这人能将折磨人的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萧厚此时也不得不赞同萧遥说的一些话,与大皇兄相处,要时刻提防他给你下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逸王怎么可能迷茫?大皇兄你是在说笑吧!”萧厚噙着笑意道。
萧绪淡笑,喝了口酒,然后将酒坛递给身侧的人,才幽幽开口,“人活着,不止可以为情为爱,还可以为了很多东西,你才弱冠,年纪还小,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挖掘有意义的东西,不要沉迷于过去,好好活着。”
他们都已经是没有父皇的人,长兄如父,他只能勉强承担这个责任,劝导几句。
萧厚刚接过酒坛想往嘴里送,一听到这话,身形僵住,冷风吹来,他才回神,继续喝了口,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是怕我步萧然的后尘?”
萧绪没有回答,但是那沉静的注视,就已经言明了很多。
萧厚低低一笑,将酒坛往旁边一搁,人往后一躺,双手搭在脑后,双目染上薄薄醉意,“皇兄,你放心,也许曾经我有过那个念头,现在不会了。”
他已经查到了小无赖落崖那日的一些不对劲了,所以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过。
萧绪扬了扬眉,似在研判他说的是真是假,最后他拿过酒坛,饮了几口,随意擦拭了下道,“那就好。”
萧厚闻言笑了,听着身侧萧遥喃喃低语,余光看到萧绪沉静独饮,心在这一刻无比宁静。
没想到在这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