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庭望玉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紧张?”
楚倾颜自动忽略他这一句话,有些着急地道,“你说清楚,什么叫做惹上大麻烦了,什么大麻烦?”
被面前这人喷了一脸的口水,东庭望玉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嘴快。
“好好好,我跟你说,你先把爪子挪开!”东庭望玉指了指她拽着他领口的爪子,再不放手,他就要被她给勒死了。
楚倾颜闻言放手,“你快说!”
东庭望玉整了整衣裳,才慢悠悠地道,“你以为你们这次在平阳城造成的轰动,京都那边不知道?你以为萧绪端的只是刘英一府吗?”
他摇摇头,嗤嗤一笑,“萧绪这次整治的可不单单是平阳城,而是以着平阳城为引子,斩断的是刘氏一脉扎根在西轩皇权地底下的枝枝蔓蔓,牵连甚广,我这一路走来,已经听到京都那边因为平阳城这里的官员一个吐出一个,而抓了不下三十多个朝廷重臣,一个牵连一个,就像是夏天里抓耗子一样,一个比一个准!”
“这么严重?”她有些诧异,一个小小的平阳城却端出一个老鼠窝!
东庭望玉一见她这神情,就知道她不知晓,不过身为朋友,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她说说目前的形势,否则等到什么时候她被糊里糊涂杀死,她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官官相护,穿着同一条裤子的人多得去了,但是一人落马,那就是齐刷刷一大片人翻船了,而这一次,萧绪做得很绝!”
“整治风气,惩罚贪官污吏,不是很正常吗?”听他这语气,楚倾颜顿时有些不悦,总感觉他不赞同大冰块的做法。
东庭望玉没有计较她语气的针锋相对,换了个姿势靠在树干上,神情懒散,悠悠道,“小丫头,那是你涉世未深,不知官场也是一场恶斗。因为谁也猜不到,本应该北上挖矿的人,怎么会路过平阳城?而就算路过平阳城怎么会出人意料恰巧出现在刘府里?而且,就算因为刘府误抓了他,那为何一夜之内,所有的罪证就摆在了刘英面前,为何当晚,两河都督就带兵包围了整个刘府?”
楚倾颜在他的反问中,慢慢沉默,她知道答案,可是却不是全部。
东庭望玉看了她一眼,老神在在地道,“那是因为,萧绪一早就将目光盯在了刘英身上,就算没有误入刘府,他也会想法子让刘英暴露出他的狐狸尾巴,所以那些罪证应该是早已经收集好,选在刘英大寿那日,公之于众,一夜之间,抓捕了和刘英勾结的官员商户,坐实了所收集的罪证,一举便断了刘英的后路,也断了刘氏一脉可以挽救的时间,这样雷霆手段,纵观整个西轩,恐怕也只有英王,有这个魄力。”
虽然他是以着一个看客的身份在分析整件事,可是也难免对萧绪的缜密布局,手段迅猛而产生钦佩之意。
也许这人,真的可以成为他的对手!
东庭望玉说的那些基本都契合,只是唯一她不明白的是,大冰块为何一早就将目光圈在刘英身上?
她们原本确实应该去寻矿的,为何大冰块却绕了一个圈子出现在平阳城?
她不是反对大冰块为民除害,而是觉得大冰块这异常的举动,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安,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事会发生。
“最近,西轩帝正在彻查这些官员,京都里,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整个朝廷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被咬住,而处决的人越多,就代表着萧绪得罪的人就会越多。”
难怪这一路火灵他们没少收到信鸽,里头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信件,而大冰块经常彻夜未眠在处理着,原来那些都是骁烈骑收集的罪证,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将这事放在心间,而随口问到时,大冰块也只说是公务,也只怪她压根就没有往那一方面想过!
“所以你应该也猜出了,刘英被捕,牵连刘氏根基,动了刘家的逆鳞,本少猜想,不久的将来,这个大仇家将会寻上你们。”
楚倾颜抿唇面露骇色,东庭望玉说得对,刘家这事其实动的是根深蒂固的顽固势力,大冰块确实因这件事得罪了不少人。
东庭望玉说完,身边寂静无声,他不由低头,只见小丫头的脸色有些白,似乎被吓到了,东庭望玉顿时有些后悔说这些,原本看着小丫头生龙活虎一言一语地气他,他才有着将这事告诉她的念头,就是想吓吓她,但当真把她唬住了,自己又有些不愿意。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担心,既然萧绪敢这么做,那就代表着他已经有了对策,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小王妃,如果实在害怕,就跟在本少身边,本少还缺一个粗使丫鬟,你呆头呆脑,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本少不会嫌弃你的。”
话刚开口,就得来一无影脚。
东庭望玉躲过,恨恨地道,“喂,你不要这么不识好歹,本少也是好心!”
“你这一份好心,我心领了,但是不谢!”楚倾颜冷哼一声,然后利落下了树干,然后抬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哎,你这么快就走了,不陪本少多说会话?”东庭望玉自己有种被过河拆桥的错觉。
“夜色太深了,东庭大少爷,你也该洗洗睡了!”楚倾颜站在树下仰头对他道。
“确实不早了,”东庭望玉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扔给她。
楚倾颜接过后一看,是个用竹子制成的哨子,“送我这个哨子做什么?”
“想我的时候可以吹一吹,说不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