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倾颜醒来的时候,一边的床已经空无一人,她揉了揉眼,大冰块又走了。
想起今日是拔营的日子,她立即爬起来洗漱,刚束上发带,谨信就进来了。
她一转头,便看到他手上捧的火红战衣,不由纳闷,“殿下他不在。”
谨信难得笑道,“这是殿下交代人特意做的战衣,是要给您的。”
楚倾颜惊喜地跳了过去,伸手翻着他捧着的战衣,红色披风,红色盔甲,唯有靴子是黑色的,她一眼就喜欢上这套战衣,连忙接了过来,挥手让他出去,便迫不及待地换上了。
待扣上最后一条腰带,踩上松软的靴子后,楚倾颜听到掀帘的声音,以为是谨信进来了,头也不回地道,“等一下,我带上头盔。”
身后没有声音,楚倾颜也未在意。
待整装完毕后,她笑语嫣然地转身,要是有个镜子就好了,她便知道好不好看。
然后笑在看到身后靠着桌子打量她的人时,愣了愣,随即笑得更加开怀,“你怎么回来了?”
萧绪的目光在触到她的笑颜后,不由慢慢直起了背。
眼前的人,鲜艳得耀眼,眼眸似依依春水,一身战衣加身,绛红玉腰带束住了她纤细的腰身,看不出女儿姿态,乌黑的头发悉数束起,合身的头盔盖住,遮住了她光洁的额头,露出了如秋水双眉,上扬的眼角,看起来狡猾又灵动,一眼望去,整个人干净利落,比平日添了一丝英气。
俊眉修眼,顾盼神飞,姿容既好,见之忘俗。
看过她这么多的装扮,却每一次都被她惊艳。
等了半天,不见他回答,只感觉到他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她有一瞬不自信,别扭地扯了扯衣裳,“是不是不好看?”
萧然回了神,看她神情沮丧,在心里轻叹着,小家伙这话说出来,会让多少人无地自容。
他走近她,抬手替她整了整衣冠,清浅无奈地道,“我有些后悔让人给你做战衣了。”
“嘎?”她满头不解。
“算了,穿了就穿了,记住别给我再招惹什么桃花回家。”如今换战衣也来不及,再者说,小家伙的容貌如此,再怎么换,也遮不住,他只能叮嘱着。
楚倾颜被他的话绕了几个弯才绕了回来,她忍不住嘴角上扬,“遵命,我的将军!”
可是最后,她指着身后的桃花们,抱着她家大冰块的手臂欲哭无泪,“人家明明离得远远的,怎么还是给招回来了,大冰块,人家不是故意的。”
准备拆营了,萧绪和楚倾颜便走了出去,此时正好有一个面生的年轻副将走了上来。
“主子,人已经召集完毕了。”
萧绪点头,“你们需要什么兵器随后找库房领取。”
“是。”那年轻副将立即转身离去,身后带着四五个干练的士兵。单单几个人,就比之前她在校场上见到过的士兵还要飒爽英拔。
楚倾颜有些好奇,“这副将似乎前日没有出现在营帐里。”
“嗯,他是我以前带的手下,昨日重新调上来的。”萧绪的眼眸不着痕迹闪过一抹悲痛,很快就不见了,这时又有人来请命,他便专心应对其他人。
楚倾颜知道他在忙,便退到一旁与火灵并立。
“那个人叫方留,在主子领兵的时候就跟着了,主子把手中一批将近一万的精锐交给他带领。”
火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虽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提起这事,但知晓几大灵不喜欢说废话,她想了想问,“那为什么前两日不曾见过他?”
像这样掌握着重兵的将士,理应当出镜率十分高才是。
话音一落,她便看到火灵脸上少见地露出一抹嘲讽,只听他语气凉凉道。
“五年前主子胜仗归朝,陛下便以着他不在边境为借口,将这一万多的精兵编入傅家党派下一个叫傅宴的将领所管辖军队里。”
“四年前,主子交上兵权,前往连城,那年次月,陛下暗中下令,让刘柳方将这一万多精兵打散入西轩各个有驻兵的营地里。”
楚倾颜听得目瞪口呆,西轩帝这是要瓦解大冰块的势力?紧接着一口怒火便从心间涌上了喉咙,她感觉浑身都在颤抖着,那是愤怒。
火灵见她面若冰霜,眼眸里也染上了火光,“小王妃,您知道吗?那一万精兵是主子为边境留下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他国来犯,有着方留带人抵挡着,起码能够撑过一月,到时候,援兵一到,便能够护住边境,只可惜,主子这番良苦用心,就这么被拆掉了。”
“若非如此,南苍怎么可能只花了三日,就破了边境进犯国土。”
她紧紧握着拳头,脸色有些难看,作为一个将领,他的手上可能有上万乃至几十万的士兵,不是谁都能带出也队精兵的。
而且在大冰块眼里,对精兵的要求十分严格,他们必须懂得在任何时候变换自己的身份,对骑射,前锋,炮兵,伏击,都要能随时转换。
常人能够培养出一百精兵,已经是十分厉害,更何况是上万。
西轩帝有眼不识明珠,只想着如何消减自己儿子的势力,不顾后果,如今才会自食恶果,只是还需当初自己各种打击的儿子来收拾残局,楚倾颜想怒也不是,想笑也不是,最后只能化为一道无声的轻叹。
大冰块摊上这样的父皇,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那方才看到方留是?”楚倾颜压低嗓音询问。
火灵庆幸一笑,“虽然傅宴处处为难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