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周佳木答,“大约是府上太闷,见天气回暖,阿遥便想带着楚莘去街上转转吧。”
崔景沉多了解周佳木,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他没说实话。
“阿遥究竟要去哪儿?”崔景沉又问了周佳木一遍。
周佳木与崔景沉向来是知无不言,他知道这事儿怕是瞒不住太子爷,他也不想欺瞒太子爷,于是便将傅遥与曹氏兄妹之约,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崔景沉听。
崔景沉听完这事以后,与周佳木的第一反应一样。
好你个曹叙,竟敢打阿遥的注意。
“殿下知道,阿遥向来都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那日许了曹敏,就绝不会反悔,所以才答应了后日的邀约。”
“你可知道约定的详细时间和地点?”崔景沉问。
“后日巳时,在曹家位于城西郊的马场。”周佳木答。
崔景沉点头,“那后日你我陪阿遥一同去赴约。”
闻言,周佳木赶紧摆手说不好,“若叫阿遥知道,我私自将这件事告诉了殿下,只怕会埋怨我多嘴。我可不想在阿遥眼中变成个只会出卖朋友的小人。”
“你这不叫出卖,而是为了她好。要不这样吧,后日咱俩就装作与阿遥他们巧遇的。”崔景沉说。
巧遇?在人家府上的马场巧遇?
这未免也太牵强了。
见周佳木不肯吐口答应,崔景沉又说:“大不了事后阿遥问起,你就把整件事都赖在我身上。”
周佳木心里有数,太子爷和阿遥一样,都是极固执的人。
太子爷既然决定要去,即便有十个他都拦不住。
周佳木只怪自己嘴快,怎么不假思索的就把这事给吐露出来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
与曹氏兄妹约定比试的这日,傅遥起的很早,却并不是为了打扮。
她不仅粉黛未施,连衣裳都挑了件最素净的,就是不想以容色示人。
在穿戴整齐以后,傅遥便去了马厩。
她到时,马夫老杨正在喂马,傅遥便挽起袖子上前帮老杨一起喂。
老杨与傅遥说,“昨日得知姑娘今儿要带乌追出门,小的便给乌追刷了毛,马掌也都重新钉过了。”
“有劳杨伯。”
“这都是小的分内之事,哪敢借此与姑娘邀功。”老杨应道,“这乌追也是极有灵性,大约知道今日要随姑娘出门,精气神儿很好。”
打量着乌追精神焕发的样子,傅遥轻轻的拍了拍马颈,“抱歉,这一个冬天都没能叫你尽兴的跑跑,咱们今儿一定要放开了跑,绝不能输。”
而乌追好像真的能听懂傅遥说话似的,打了个响鼻,像是答应了傅遥的嘱咐。
傅遥惊喜不已,原本还有些心事重重,这会儿就都烟消云散了。
……
傅遥依照约定的时辰,不早不迟的赶到了曹家马场。
她到时,曹氏兄妹已经到了。
而不出傅遥所料,李珺晏和唐意也在。
相比之下,只带了楚莘一人前来赴约的傅遥,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今日,李珺晏穿了一身黛蓝色的袍子,人依旧是儒雅沉稳,气度不凡。
只是瞧起来似乎有些精神不济。
这也难怪,眼下李芝兰上吊寻死的事,在京都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作为李芝兰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李珺晏应该也深受流言之扰。
再加上担心胞妹的安慰,人憔悴些也是难免。
而相比之下,身着玄色劲装的唐意就要精神许多。
那俊逸的模样,挺拔的身姿,与李珺晏比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至于曹氏兄妹,哪像是文臣家的公子和姑娘,那一身的骁勇气息,就连傅遥这个如假包换的将门之后,都自愧不如。
但不得不说,曹叙作为大夏第一力士,并非一个呆头呆脑的莽夫,一身檀色劲装,也是风采过人。
而曹敏一如既往的英气逼人,论气场绝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个男子。
一见傅遥来了,曹敏欢喜不已,赶紧扯了扯她兄长曹叙的袖子,“哥看见了吧,我就说她会来。”
话说,这还是傅遥头一回见曹敏笑,竟然觉得曹敏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相比曹敏大大方方的与她打了个招呼,曹叙就要拘谨腼腆了许多,他压根就不敢看着傅遥说话,只管低着头,好像在与地上的草说似的。
“上回百骏园一战,曹某便知傅姑娘骑术精湛,马球也打的厉害。今日冒昧,是特意邀请傅姑娘前来切磋技艺的,并无冒犯之意。倘若家妹之前对傅姑娘有什么礼仪不周的地方,曹某在这里向姑娘赔个不是。”
今日,傅遥原本是带着些战意过来的,可在听了曹叙言辞恳切的话之后,她原本积压在心里的火气也都消了。
她礼貌的与曹叙淡淡一笑,“曹公子客气了,能与如您这样的高手过招,我很乐意。”
见傅遥竟冲他笑了,足有七尺多高的汉子,竟然有些娇羞。
曹叙红着脸,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与傅遥引荐说:“这是李珺晏李公子和赵惘赵公子,上回在百骏园傅姑娘应该都见过。今日,两位公子都是来观赛的。”
“傅姑娘有礼。”李珺晏十分和气的与傅遥躬了躬身。
而唐意只是冲傅遥微微点头,当是打过招呼了。
神情那般淡漠,看来是真要与傅遥生分了。
就为着唐意对她的冷淡,傅遥心里稍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