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天黑前就停了,雨后初晴,星斗满天,瑰丽夺目。
若非傅遥再三阻拦,佳榕非要将桌子搬到屋外,看着星星用晚膳。
因为还有些犯头晕,尽管已经饿了一顿,但佳榕还是吃的不多。
傅遥忙活了大半日,身上是累,却也没什么胃口。
可见还剩下满满一桌子菜,若倒了也可惜,傅遥只好尽量多吃点儿。
一餐饭毕,傅遥的肚子胀的厉害。
这厢,傅遥才喝了几口茶,想顺顺气,就见楚莘端着一大盘粽子进了屋。
若不是瞧见盘中的粽子,傅遥都快忘了今儿是端午节了。
傅遥觉得,今日应该是她有生以来,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个端午节了。
在城内四处为佳榕寻药时,她只怪时光匆匆。
但眼下再回想起来,却觉得今儿是度日如年。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佳榕爱甜食,原本想沾着蜜糖吃个粽子,傅遥当然想成全佳榕,但为着佳榕的身子着想,傅遥还是果断阻止了佳榕。
别看糯米这东西蒸出来香香软软的,实则很不好消化。
眼下佳榕身子虚弱,脾胃失和,只怕吃了粽子会烧心难受。
为断了佳榕的念想,傅遥便叫楚莘将粽子端出去,送给兆裕吃。
楚莘得了吩咐,倒是没像前几回那样闻兆裕色变,二话没说,就将那盘粽子端出去了。
……
傅遥和佳榕虽然晌午就见了面,却一直没得机会单独说说话。
眼下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这久别重逢的姐俩,自然得好好聊一聊。
佳榕坦言说,她在汉州老家的这些日子,除了想念爹和哥哥以外,最惦念的人就是傅遥。
“姐姐不知,若不是姐姐常常写信开导我,我恐怕还陷在那件事中走不出来。”佳榕说着,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瞒姐姐,直到如今,我夜里做梦,还是会常常梦到孟如兰。对她,我心里仍觉得很愧疚。我只盼着能尽快抓到谋划此事的真凶,给死去的孟如兰一个公道,也还我一个清白,所以我才这么急着想回来。”
傅遥自然明白佳榕心中的苦闷,立刻安抚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孟如兰冤死一案,至今虽无太大的进展。但佳榕,你得相信你哥和远哥,他们一直都在默默的追查相关之人的下落。只要不放弃,就总能找到线索的。”
“阿遥姐姐,我能等,只是…只是希望不要叫我等的太久。”
傅遥不愿佳榕总想这些烦心事,于是便故意岔开了话题,“对了佳榕,我记得去年年底你给我写的一封信中提到,说你随你的几位堂叔和堂兄去打猎,猎到了一头黑熊。”
一听这话,佳榕立刻来了兴致,立马兴致勃勃的与傅遥讲起了这件事。
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哪像是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的人。
佳榕讲的尽兴,傅遥从旁听的认真,两人说说笑笑,不觉间夜色就深了。
说了半天的话,佳榕也累了,在亲自煎好药,喂佳榕服下以后,傅遥便催佳榕快些安歇。
佳榕撒娇,非要傅遥哄着才肯睡。
傅遥便坐在床边,挽着佳榕的手,直到人睡沉了,才将手抽回来。
眼下,佳榕的身子虽然已无大碍,却还不是能掉以轻心的时候。
于是傅遥决定,她今夜就在这屋里的卧榻上将就一宿,若是佳榕的伤情没有反复,她明日再回厢房睡。
奔波忙碌了一天,傅遥也是真累了,这厢她正预备和衣躺下,却发觉楚莘还没回来。
傅遥记得,楚莘好像是奉命去给兆裕送粽子以后,就没露面。
楚莘这趟粽子未免送的也太久了。
傅遥思量着,便预备去找找楚莘。
前头找了一圈不见,傅遥又去了后院,正见兆裕和楚莘并肩坐在廊外的石阶上说话。
傅遥不禁在想,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不动手不拌嘴,能像这样好好说话,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这天上的星斗虽然多,但有些却不难认。楚姑娘瞧,那边那颗就是天狼星,是天上最亮的一颗星。”兆裕边说边给楚莘指划。
“天狼星我自然知道。”楚莘应道。
“那天上第二亮的星,楚姑娘可知道?”兆裕问。
楚莘闻言,仰头盯着夜空瞧了半天才说:“除了天狼星以外,其他的星斗都差不多,也分辨不出第二亮和第三亮的。”
“楚姑娘,据我所知,这天上第二亮的星是老人星,也叫寿星。只不过那颗寿星很少有人能见到,若是谁能有幸看见,便是有福之人,定能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一听这话,楚莘立刻来了精神,“你快跟我说,那颗寿星一般会出现在哪边的天上,我得找着那颗寿星,指给我家姑娘看,好叫寿星显灵,保佑我家姑娘身子康健,事事都能遂心如意。”
“楚姑娘对傅姑娘真好。”兆裕说。
“你对你家王爷不是也很忠心。”
兆裕点头,“我八岁的时候就跟了我家王爷,与我家王爷是打小的情分。可据我所知,楚姑娘追随傅姑娘的日子并不长。”
“是,我伺候我家姑娘还不到一年。”
因楚莘和兆裕都是背对着她,傅遥也看不清两人此刻的神情,只听到楚莘略带不满的问兆裕,“这有什么好惊奇的?”
兆裕慌忙解释,“楚姑娘别误会,兆某没有旁的意思,就是觉得楚姑娘好像已经跟了傅姑娘许多年似的,并不像还不到一年。”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