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心中明了,立刻向宁安公主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宁安公主冲傅遥浅笑,又神情温和的望向了一旁的温王妃,“在皇姐看来,弟妹是最纯善温良之人,在我前阵子入宫请安,陪父皇闲话家常的时候,父皇也常常在我面前夸奖弟妹,说为人妇者就该如弟妹这般端方温驯。我二弟能得弟妹这个贤妻,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话说到这里,宁安公主又望向了温王,“日后,二皇弟可要好好待弟妹,若是敢亏待了弟妹,不单我饶不了你,父皇更饶不了你。”
温王自然不会被宁安公主几句轻巧的话轻易蒙蔽。
依温王看,宁安公主告诫他的话,并非全然杜撰,七句真,八句假,倒是能找到些根据。
温王心里有数,他父皇的确是很看重温王妃潘氏。
自然,潘氏貌美,又是名满京都的才女这两点还不够,最重要的一点是,潘氏之父文渊阁大学士潘贤是皇上的宠臣,颇得皇上倚重。
否则当初,他堂堂二皇子也不会迎娶一个区区五品官家的女儿为妻。
当初,温王与其母妃淑妃,就是看准了皇上对潘贤的亲信,以为这位潘大学士要不了多久,就能扶摇直上,官居高位。
谁知这位潘大人却一身的文人气概,并未在某权夺利上留心。
以至于两三年过去,这位潘大人还在文渊阁学士一位上,没有擢升。
温王嘴上不说,心里却悔恨的要命。
可知身为皇子,嫡庶的出身是无法改变的,唯一能改变宿命的机会,就是娶一个出身很好的妻子,凭借岳父家的威势,来圆自己的野心。
但依温王看,当初,他和他母妃都押错了宝。
因此,温王眼下之所以对温王妃疏淡了,与她娘家无能有很大的关系。
小小苏芩,还不足以完全左右温王的心意。
不过今日听宁安公主这么一说,温王心里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
温王觉得,他是不该对潘氏太过刻薄,否则,一旦来日潘氏之父真得他父皇重用,叫他怎么好利用潘氏操纵潘氏一族。
于是,在听了宁安公主的话以后,温王连忙应道:“皇姐放心,我日后一定会对王妃好。”
温王妃闻言,心里美滋滋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见宁安公主三言两语就把温王妃哄的心花怒放,傅遥心里既佩服,又觉得有趣。
想来,宁安公主与太子爷虽然并非一母所生,却胜似同胞姐弟,不只性情相投,还都口齿伶俐,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有宁安公主出面,原本冷清的气氛渐渐变的热络起来。
不过这热络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就被生生打断了。
这厢,众人正有说有笑,就听门房的人来报,说顺王和顺王妃在外求见。
一听这话,温王夫妻当即变了脸色。
说面如土灰也不为过。
而另一边,傅遥和宁安公主也十分为难。
她们真是万万没想到顺王和温王两家竟然会凑到一日登门拜访,更没想到两家人正好能撞上。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真是巧到叫人心惊胆颤。
其实,傅遥和宁安公主并不怕顺王与温王起争执,却怕他两家在国公府上起争执。
到时候,这两家人要是真一言不合打起来,他们国公府无论站在谁那边都不好。
这个状况,还真是有些棘手。
傅遥见温王和温王妃一直都在默默的交换眼色,大约是在商议对策。
据傅遥观察,温王妃的眼一直在向门口瞟,大约是主张告辞。
温王妃方才还当面与宁安公主坦白,说她心里怨恨顺王妃。
尽管宁安公主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大通,但这压在温王妃心中的怒火,哪是说消就能轻易消去的。
所以温王妃想走,不愿与顺王妃打照面,也实属正常。
而温王那边的主张似乎与温王妃不同,只见温王冲温王妃微微摇了下头,意在表示他们夫妻眼下不该离开。
若叫傅遥说,傅遥也觉得温王夫妻最好不要急着走。
毕竟在昨日一事上,温王夫妻占理,若要回避,也该是有错在先的顺王夫妻回避才是。
倘若温王夫妻就这么悄悄的走了,就好像是觉得自己理亏心虚似的,还会显的很小家子气。
再有,就算温王夫妻即刻离开,从前厅通往大门口就只有一条路,两家人势必会碰见。
左右迟早都要打照面,在门口撞见尴尬,在屋里撞见也尴尬。
如此,又何必再躲。
见温王夫妻都沉着脸,神情凝重,宁安公主故作轻松的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咱们请顺王两口子进来一同说话可好?”
听口气,宁安公主这是在询问他俩的意思,但温王夫妻心里都清楚,宁安公主这只是客气客气而已。
难不成他们夫妻说不许顺王夫妻进来,宁安公主就真会将两人拒之门外?
于是,温王颇为识相的答:“皇姐是国公府的女主人,一切都听皇姐安排。”
宁安公主点头,“既然皇弟这么说了,那皇姐就命人将人请进来了。”
宁安公主说完,便冲门房来报信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会意,赶紧下去张罗。
一想到顺王夫妻和温王夫妻即将碰面,傅遥心中就一片忐忑。
她倒是不怕这四人会在国公府上大吵大闹,毕竟这国公府是宁安公主的地界,作为皇弟和弟妹,两家人一定会收敛着,尽量不给宁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