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在离开金丝峡的第二天凌晨,我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大胡子命令马帮在小镇补充食物和水休整一天,自己却悄悄离开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们才再次见到大胡子出现,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疲倦,但是却双目炯炯有神,身上还带着隐隐的酒味。
我记得很清楚,马帮在出发前大胡子自己定下的规矩是不允许随便喝酒,作为整个马帮的大胡子,他竟然带头犯规,如果这是一个上下一心守规矩的马帮,大胡子这样公然违规应该受到严厉的处罚,可是这里不是,所以也没有人敢对大胡子提出质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马帮就出发了,奇怪的是,大胡子改变了行走路线,毫无章法地往回走,有意识地避开了金丝峡,向关中的方向前进。
白天的山路总是烈日炎炎,可是夜晚这里却成为寒风肆虐的乐园。我们的脸上都蒙着羊毛毡子,但头发里、嘴里、耳朵里和鼻孔里还是溢满了黄土沙子。
大胡子抬头看了看天,挥挥手命令道:“停止前进,今晚在这里露宿!”
我和驴子在山中逃亡了大半年,对这样的天气习以为常,大伙儿把行囊聚集在一处洼地,大爷忙着将马连在一起,将洼地紧紧地围起来,形成了一个铁桶般的避风港。
不知道为什么,大胡子从来不让我们四个守夜,让我和向导大爷、郎中等人坐在圈中,轮流派人在外围把守。
走到现在我们已经不会再单纯地认为自己的身份还是秘密,都明白我们四个被重点保护起来,这一定是跟我们在西峰苍龙岭之行有关,虽然不知道此行的结果如何,但也不愿瞎操心。大胡子不让我们守夜,我们反倒乐得自在。
忙完之后,众人疲倦地瘫软在地上,向导大爷开始给大伙儿分发食物和水。
山区中的夜来得很快,尤其是在有风的时候,天空泼墨般地将黑夜笼罩着整个大地。
大胡子早已命人点燃了准备好的柴火,那浓烈的火焰随着风在跳跃着,就如同有生命的灵火一般,在风中召唤着人们的灵魂。
无意间,我的目光越过那团旺盛的火苗投向远处,忽然就看到远处有无数颗绿油油的星光在不停地闪烁。
我正自奇怪这些星星为什么会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却发现那些星星好像会移动,更让我奇怪的是,骤然间还会有好多消失掉,接着又会出现。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际,驴子看到我奇怪的样子,挪到我身边悄悄说道:“那是狼群,山猫!”
“什么?狼群?”我顿时全身的汗毛倒竖了起来,倏地一下站起来,就想要招呼大家有狼群。
驴子却被我吓了一跳,他赶紧拉住我说道:“别急,山猫,既然咱们都能发现那么多的狼群,我就不信他们发现不了?嘿嘿!倘若他们真的发现不了,等狼群来了刚好帮我们逃走!”
我现在也放松下来,默默地看着远处,叮嘱道:“驴子,你跟丑娃不要离我们太远,这里有火挡着,想必那些狼群一时半会也不会袭击我们!”
自从逃离金丝峡后,大胡子对我的态度就好像变好了许多,就连我与驴子和丑娃交头接耳,他也不在阻止了。
而楞子这个闷倒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爱说话,却总是坐在我们身边,听我们讨论,但更多的是这家伙在那里低头沉思。
我向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大胡子根本就不担心那些狼群,只是在那里自顾闭目养神,那个神秘的大胡子依然不见踪迹,向导大爷和郎中没太大反应,只是跪在地上捧着双手,昂首祈祷,其他的人都紧张地将长枪搭在马的背上瞄准黑暗中的亮光。
我暗自好笑,“胡阎王”自以为很聪明,将探子安插在我们中间,现在全部都露出了马脚,就连跟我和驴子一起出狱的几个人也原形毕露。
驴子和丑娃向我丢个眼色,一脸讥讽地笑笑,说:“他们也就只有这么两把刷子了。”
马帮里鱼龙混杂,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平时大伙儿都说关中这边的方言,只有在特殊情况下,大胡子才会避开我们用南方那边的话跟那位神秘大胡子交谈。
虽然我听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南方话,可我们四人当中有驴子是南方人,虽然不是一个地区,但是语言基本上还稍稍听懂一点。
狼是群居动物,它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观察力敏锐,目标专一,有强大的团队精神,尤其是具有锲而不舍的耐心,它们可以为一个目标耗费相当长的时间而丝毫不觉厌烦。
狼的态度很单纯,那就是对成功坚定不移地向往,狼群的凝聚力、团队精神和训练,成为它们生死存亡的决定性因素,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狼群很少真正受到其它动物的威胁,使它们成为地球上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之一。
我和驴子虽然在山区中逃亡了大半年,但却从来没有和狼打过交道,对这种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动物我们都有着本能的恐惧。
从金丝峡出来之后大胡子便给我们一人配了一支枪,此时驴子和丑娃就端起枪瞄准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两只狼。
大胡子的眼睛倏地睁开,瞪着驴子喊了句:“你小子真以为现在举着枪就可以把狼群打跑吗?如果你轻举妄动就会把我们所有的人送给狼群当祭品。”
驴子冷哼一声,丑娃悄悄问我大胡子说了什么。我和驴子相处了这些年,那些难懂的南方话还是没有学会,反倒是愣子这个关中人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