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夏和度西带着净水和吃食回来了,信岐和张氏所在的地方比村子那边的地势高,而且有茂盛草木的遮掩,从村子那边根本看不到这边来,但是信岐和张氏却可以遥遥看到村子,他们看到度西背着宋知夏进了村子,因为能看得到人的身影,所以虽然两人在村子里待了许久,但是就连深宅妇人张氏都不担心会出事,后来见两人出来了,度西手上还提着一大堆东西,张氏更是心情轻松,面带笑意地看着两人一路过来。
度西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地上,再小心地把宋知夏放下来,宋知夏下来后便解开绳子,取了一个水袋出来。
“母亲,来喝水,烧开的净水,里面放了一点点盐,快喝几口止止渴。”宋知夏拧开塞子,把水袋递到母亲手中。
张氏接到水袋,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宋知夏又从两个大包袱里取出一个大肉包:“母亲,这是刚出炉的热包子,新鲜干净,您和着水吃一个。”
张氏接过包子:“夏儿你也吃,你都跑了一夜了,又累又饿的,母亲一切都好,你不必顾着母亲,先把自己照顾好,母亲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张氏把手中的水袋递给女儿:“来,多喝点水。”
宋知夏笑着接过水袋,仰头喝了几大口,刚才她在村子里的确喝过茶了,但那种粗茶,实在是难喝,还不如直接喝净水来的舒服,所以她也没喝几口。
宋知夏取了一个肉包,她也招呼信岐和度西吃一点,信岐和度西没客气,拿着吃食就大口吃起来。
趁着吃早饭的功夫,宋知夏辨了一下方向,对母亲说道:“母亲,信岐和度西为了赶速度,取的几乎都是直道,一路向北,女儿在路上留意了一下路过的各处界碑,觉得我们此时应该是在连州境内。”
宋知夏拣了一块稍尖的石块,在大石头上画了一幅简略的夏国地图,把京城和沿途路过的几个州都画了一个轮廓出来。
张氏边听边点头,她仔细看着这幅简略地图,把自己脑中的地理印象一一对合。
宋知夏把连州画出来后,又在连州的东面画了一个轮廓:“连州以东就是余州,母亲,我们要不要把长姐接出来?”
宋知夏心中还是顾念长姐的,见行进的路线与余州离的不远,就打算拐道去接一下长姐。
张氏本来正用心听着,结果听到小女儿有这么一个打算,她的神色顿时一僵。
夏儿还不知道秋儿曾经对她做过的事,心中还对秋儿一片真诚,可是秋儿已经变了,在她的心中,夫君更重于娘家,她们去接秋儿,秋儿未必愿意跟着她们走,而且,万一秋儿不仅不肯跟着走,反而泄露了她们的行踪,那不是糟糕了?
宋知夏不知张氏复杂心情,犹自说着:“母亲您想,皇上本就对父亲起了疑心,我们又私自出逃,如此一来,我们宋家算是与皇上撕破脸了,皇上雷霆大怒之下肯定不会心慈手软,皇上一时之间拿不下父亲,也拿不住我们,是不是就会迁怒于长姐?毕竟长姐是父亲的长女,血脉关系割断不了,皇上若是迁怒于长姐,虽然长姐已经嫁入皇家,但到底是外姓人,难保皇上不会抓拿了长姐,用以威胁父亲。威胁先不提了,就是单论抓拿之后,是软禁还是施刑?若是严刑,长姐又如何受得住?”
张氏被说的也生起了不忍和不舍,但她还心存一丝幻想:“秋儿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秦王妃,还为秦王生育了两个儿子,为皇家血脉延嗣,不说功劳吧,总有几分苦劳,皇上总不至于如此无情吧?”
“可是母亲,我们真的能指望皇上的手下留情吗?”宋知夏反问。
张氏哑口无言。
良久后,张氏终于开口了:“好吧,我们去接你姐姐。”张氏终究还是舍不下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一言定下,四人转道赶往余州。
虽然已经决定去接秋儿,可是张氏一路上仍在犹豫,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这般不信任秋儿,总是担心她会与娘家离心,会向秦王告发她和夏儿的行踪,但她又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完全去信任秋儿,一想到秋儿在暗地里对付夏儿的那些手段,张氏就止不住的心寒,这般下作的手段,用在亲亲的妹妹身上,秋儿到底是如何忍下心的?
张氏还在犹豫,耳边却传来了女儿的声音。
“母亲,余州城马上就要到啦。”
张氏抬头去看,远处底下已经出现了一座大城的轮廓。
一路上信岐度西他们都是走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处,张氏沉思犹豫,只知道四周都是绵延不绝的青山,不觉间就到达了余州城。
此时一行人站在一处高山上,遥望下方的一座城池。
张氏从不曾来过余州,这里也离得太远,看不见城门上的州城名,她有些迟疑:“这里是余州城?”
宋知夏开心的点头:“是啊,女儿可以看得见城门上的州城名,上面就写着余州。”
张氏对女儿目力感到吃惊:“你看得到?”
“是啊,离得不是很远,而且城名也大,女儿看得清。”宋知夏解释道。
张氏点点头,相信了女儿的话:“既然到了余州,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宋知夏笑了:“简单啊,晚上我们潜进去把长姐偷出来。”招不怕老,管用就行。
此时已近午时,宋知夏招呼信岐和度西停下休息,喝点水吃点东西,补充一点体力。
信岐和度西两人合作,清理出一片平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