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小休结束后,随着铛铛的钟声响起,下午的课时开始了。
宋知夏回了墨香阁,刚提笔写了几个字,书兰先生便进来了,还走到了宋知夏的桌案前。
“知夏,你是新生,根底太浅,在墨香阁里埋头习字与你无益,先与我从最基本的学起,你且随我来。”书兰先生说罢便往阁外行去。
宋知夏赶紧起身跟上。
书兰先生领着宋知夏一路前行,直到走进一片竹林深处,七绕八弯后,来到了一座竹制精舍前。
宋知夏看着竹舍,心中有些揣测。
这里她从来没有来过,也不知晓这片竹林深处竟然还有一座精舍,想来,这里便是专供给蔡家小姐和表小姐们上课的地方吧,唔,也许是之一,不同的课,应该是用不同的课室,这里应该是专研书艺的课室吧。
书兰先生听得宋知夏脚步停顿,回首示意宋知夏跟上,推开竹舍小门,领着宋知夏进了竹舍。
竹舍里一片安静,里面有七位学子正在练字,每人提笔的手腕上都悬着一袋或两袋小布包。
宋知夏一见便知这是在练腕力,当年她也是这么练的,从一个小布包到两个小布包,每个小布包都是二两的份量,虽说不重,但经不住悬的时间久,悬的久了,手腕上总是会红肿,甚至会流血,这种练法还是很磨练人的。
书兰先生径直往堂中的师座行去,宋知夏垂首跟在后面,然后在师座前的台阶前止步。
书兰先生落座后,拿起桌案上的两片小竹板轻敲了一下,清脆的竹击声响起,底下练字的学子们都搁下了笔,正坐恭听先生的训示。
“这是为师今年新收的弟子,宋知夏,她新入院,根底太浅,字未成风骨,需从头学起,不宜进墨香阁,又因今年无新生填选书艺为主课,她没有同窗,为师不好为她单独授课,便让她过来,与你们一同学习,你们是她的前辈,若得空闲,且费心指点教导她一番,为师希望你们能在书艺这条道路上共进共勉,相帮相扶。”
原来书兰先生是打算把她与蔡家小姐表小姐们放在一起教学啊,这么做倒也的确是方便了,不过更多的应该还是要给她联系好人脉吧,这些小姐们的家世都很高,若是同窗做的好了,日后都是助力啊。
宋知夏在心中十分感激书兰先生的好意。
蔡家小姐表小姐们听得书兰先生的训示,面上也没什么不满,都平静地接受了先生的安排。
虽说以宋知夏的出身,与蔡家小姐表小姐们一同学习,并不般配,不过书兰先生着意说了宋知夏是她的弟子,有了这一层关系,就不能算是不妥当了,师道尊严,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蔡家小姐表小姐们既然拜了书兰先生为书艺先生,那么就得承认先生的弟子,与先生的弟子一同学习,这本就是无可指摘的事,若有不满,那便是不懂事不知礼了。
学子们齐齐应声行礼:“谨遵先生教诲,必不负先生所望。”
堂中的学子们齐齐行礼,宋知夏见状赶紧避开几步,避到师座边沿,不敢让前辈们拜了自己,若是让她们拜着了,自己便是大大地失礼了。
书兰先生听得学生们的回应,微微颔首,偏头看向宋知夏:“知夏,过来拜见诸位前辈,她们都是蔡家的小姐和表小姐们,家传底蕴深厚,自小便得书艺大家指点书艺,你若是能得她们指点一二,便是你大大的福气。”书兰先生这样说,也算是给宋知夏介绍学生们的身份了,既点明了学生们的出身,又指点了她日后与她们相处应有的度,既是只能在书艺上求指点,不能过多纠缠。
“是。”宋知夏先躬身面向先生行礼,再走到师座正下,面对众位前辈,“后进晚辈宋知夏,拜见众位前辈。”
宋知夏与堂下学子们彼此见了礼,全了前辈和后进的礼数。
书兰先生满意地看着新弟子与学生们彼此见礼,见她们行完礼,这才继续说道:“知夏是后进晚辈,以后准备腕袋的事就交给她来做,你们专心练字就好。”
“是,先生。”学子们和宋知夏齐齐应声。
腕袋便是悬在手腕上的小布包,书院里没有专属的仆从,除了书院准备的东西之外,比如桌案和纸墨纸砚,每个课班若是需要用到什么小东西,都得学生们自己去准备,比如书艺班练字用的腕袋,比如花艺班需要用到的花枝,就算是蔡家班也一样,书院一视同仁,小姐表小姐们照样要自己去做去准备。
腕袋都是由小姐们轮流负责的,腕袋的缝制、称量、系带、缝补、更换,都是小姐们自己来的,今日书兰先生带了宋知夏进来,她是后进晚辈,应该尊敬前辈,自然该由她来承担琐事杂事了。
书兰先生这么安排是理所当然,宋知夏也没有任何异议,相反,她极乐意负责此事,因为她在这七位小姐表小姐中,看到了两张刚刚见过的脸,正是那两位鹅蛋脸和瓜子脸。
真是天赐的好机会啊,如果不好好抓紧利用,那才是辜负了上天的安排,更加对不起自己啊。
书兰先生让宋知夏自己去搬桌案蒲团和笔墨纸砚,以后上课宋知夏就在竹舍里上了,不过没课的时候,宋知夏还是要回到墨香阁里好好练字,主课不同于副课,要求是很高的,仅仅在课上练字,是远远达不到书兰先生所要求的。
摆好了桌案和笔墨纸砚,宋知夏又被书兰先生要求腕上也悬上一个腕袋,宋知夏照做了,不过就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