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寒朝外头一看，见凌天明正拿着水壶给花草浇水，地上都是水，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湿透。
“臭小子。”他气得嗔了凌天明一眼。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于是，又给他们换衣服，洗衣服，等做完，刚擦干净的地面又脏了，玩具，书本，水果皮扔得满地都是。
“凌天明！”这一下，萧陌寒忍无可忍，他俊脸冷沉，表情严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榜样吗？”
明明是一个爱干净又很懂事的孩子，今天偏偏成了个捣蛋鬼，仿佛不折磨自己的父亲，他浑身不舒服。
“萧陌寒，你不是父亲吗？为什么做这点事就凶巴巴了？别忘了，我妈咪可辛苦了五年！”凌天明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了句，挑着小眉梢，没有一点惧色。
萧陌寒脸颊一抽，目光移向凌天琪。
凌天琪这回可没同情他，听完锅锅的话，她还点了点头，那乌黑的眼睛亮闪闪，似乎在说：“妈咪比你累多了。”
萧陌寒柔和下了脸线，想像着凌心羽带着两个孩子有多辛苦，他的心不由酸痛起来。
好吧，他该受罚。
三个孩子玩了一阵之后才回房睡觉，凌天明带萧果乐去了儿童房，萧陌寒抱着女儿去了主卧室。
“贝贝，跟爹地睡好不好？”想着能躺在凌心羽睡过的床上，萧陌寒由衷的高兴。
凌天琪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
“真好。”萧陌寒放下她，给她换了件睡衣，正想让她躺下，凌天琪就从床柜上拿起一本故事书递给他……
睡前听故事，这个环节每天都不能少。
萧陌寒靠在床头，给女儿读了两篇故事才看她阖下了眼皮。
给她掖好被角，他来到了儿童房。
房间很安静，萧果乐趴在地板上睡着了，而凌天明却在玩电脑。
萧陌寒弯腰抱起萧果乐放到床上盖好毯子，随后走到书桌前敲了敲桌面，“大宝，按时睡觉。”
“不用你管。”凌天明继续打游戏。
“你说什么？”萧陌寒摆出了严父的样子。
凌天明抬眸看他一眼，撇嘴，“妈咪都不管我，你更不用管我。”
“妈咪不管，我来管。”说完，萧陌寒强行关掉了电源。
这一下，凌天明生气了，踢了下椅子，他低吼：“你以为我是你生的，你就有资格管我吗？你五年前在哪里？四年前又在哪里？我们被绑架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大宝……”儿子的质问让萧陌寒心里隐隐作痛，眉宇拢起，俊脸布上一层灰色。
这些全是他最最愧疚的地方。
凌天明根本不想停止，语气咄咄逼人，“你现在难受是不是？你看我不服你管教你很伤心是不是？”
萧陌寒点头，“对，我伤心，也很难受。”
因为对不起你们！
“请问，你伤害我妈咪的时候有没有伤心过？”
萧陌寒张了下嘴，眉头紧锁，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
儿子还这么小，可他的思想完全超越了同龄人，他擅于思考问题，且爱憎分明。
“大宝，有些事并不是爹地故意而为。”
“但一切都因你而起！”
“大宝，爹地向你道歉，爹地以后一定会对妈咪百般宠爱，也会弥补你们缺失的父爱。”
“好啊。”凌天明抓起桌上的茶杯，突然一扬手摔在了地上。
白色的瓷杯碎了一地。
凌天明冷冷地站在原地，凝着墨眸，神色不明地望着萧陌寒。
萧陌寒垂眸看了一下地板，胸口漾开一抹苦涩，他很清楚，儿子是故意的，故意气他，激他。
儿子也在替凌心羽发泄心中的不满，替凌心羽出气。
好吧，他愿意接受。
只要儿子和心羽能原谅自己。
蹲下高挺的身子，萧陌寒默默地捡着地上的碎瓷片，一块一粒，他细心而淡然，俊美的脸在灯光下沉静而平和，没有怒意，没有冰寒。
浮动在眼角的是他那掩不去的温情与爱意。
凌天明的心颤抖了，眼底氤氲开了薄薄的水雾，两只小手慢慢地捏起了拳头。
他确实是故意的！
他就想知道，这个父亲是不是真心爱妈咪，真心爱他和妹妹。
如果连他的“坏”，他都不能包容，怎么谈得上宠爱和弥补？
不想让萧陌寒看到自己掉泪，他扑向床，扯上被子盖住了自己……
萧陌寒扭过头，见儿子已躺到床上睡觉，削薄的唇扬起一抹俊美的微笑，低下头来，他继续收拾着地面。
等忙完再回到儿子床前，发现凌天明侧着身子已经睡着了。
明亮的灯光下，他睡颜精美，皮肤白里透红，额前的碎发柔柔地覆盖住了他的眉毛，修长的眼角处，两滴泪水异常清晰。
萧陌寒俯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在他脸上，小心地抹去那滴让他心痛的泪滴。
儿子长到这么大了，从没有在他这个父亲面前任性过，撒娇过，未受保护过，相反，他小小年纪还得挑起保护和照顾妈咪和妹妹的担子。
他应该很委屈，很伤心吧？
今天儿子任性了一回，应该不是不爱他这个父亲，而是想享受一下如山般厚重，如海般深沉的父爱。
“大宝，爹地爱你。”萧陌寒怜爱地望着儿子，低下头，在他脸颊上温柔地留下一吻。
霓虹闪烁，夜景怡人。
凌心羽站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前，仰望着喷水池里喷洒到空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