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高门(56)
苗家人的出现,是个意外。
林雨桐最担心的是, 有人藏在后面,洞悉了四爷的一切, 但偏偏,四爷和自己什么也没发现。要不然,不会这么巧,四爷安排了证人,他也恰好就送来了苗家的人。要是如此,被背后的人就太可怕, 而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人是谁。
随即, 她就摇摇头, 这苗家人能出现,却也未必就是四爷和自己被盯住了。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郭毅。郭毅也在这证人里插了一脚,只是他不知道,他能做成这一切,完全都是四爷藏在背后默许的结果。可要是盯住郭毅的不仅四爷和自己, 还有另一拨人呢?那么从郭毅身上, 洞悉郭毅的打算,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能盯住郭毅,知道郭毅重要的人,会是谁呢?
是皇上吗?
不!不会!要是手里有苗家的人,皇上早就将金成安给办了,还留着他过年不成?
可要是不是皇上,这人会是谁呢?
林雨桐看着楚源煞白的脸,想到了一个人——金成安!
她缓缓的坐下来,轻声对甘氏道:“哪里还有苗家人?苗家人不是都死了吗?不会是冒充的吧?”
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叫人听的大概。也掩饰了她为什么刚才会那么失态。
甘氏摇摇头:“稍安勿躁!听着就罢了。”
永康帝朝林雨桐看了一眼,心也就放下了。看来这个人的出现,也并不是在云隐算计的范围内。这才对嘛!要不然,不是她本身的心计太可怕,就是甘氏在外面的势力大的已经叫人忌惮了。
而那苗壮,似乎没听见林雨桐的话一般,静静的跪着,低着头,也不去辩解自己是不是真的苗家人,只道:“草民的姑母是谨国公的妾室。苗家的马场跟北辽紧邻,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但苗家做的生意,从来都是从北辽贩马,往咱们大周卖。许多军中的马匹,都是托苗家办成的。苗家虽赚了银子,虽跟北辽做生意,但却从来没有损害过大周的利益。这一点靖安侯应该可以作证。当年,戍边军在跟北辽的一战中,马匹伤亡惨重。是苗家将马场里的战马,无偿的提供给了戍边军……”说着,就看向了靖安侯。
靖安侯深深的看了一眼苗壮:“臣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苗家的后人,但他说的事情是事实。”要不然当年自己也打不赢那一仗。虽然被先帝冒领了战功,但苗家于国有功,这个不容否认。他对苗氏留下的儿子,云隐的驸马总是比对别人多了几分宽容。也是这个原因。当然了,越接触,越是觉得这两口子是个妙人,自己反倒将最初因为苗氏而带出来的偏爱与照顾给忘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苗家人,他心有疑虑,只说自己知道的事实而已。
永康帝点点头,转头看着苗壮,这人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嘴里说出的话对现在的局面有好处,“你继续往下说。”
苗壮复又低下头,才道:“可这件事之后,苗家的噩梦就开始了。无论走到哪,匪盗都如影随形。家里的男丁,没几年,都差不多折了进去。草民的父亲跟进了谨国公府的姑母,是双胞兄妹,□□父怕家里断了根,就将这消息瞒下来,将还在襁褓中的草民的父亲,交给他的护卫亲随,带着一路南下,去了琼州。”
众人都不由的一叹,这位苗家的老爷子果真又几分魄力,家里的产业势力都在北边,却将唯一的男丁往最南边带。这一点估计谁也不会想到。
苗壮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的林雨桐:“都说姑母身子羸弱,这就是原因。”
一母双胎,一个康健,一个羸弱,这是常见的。
林雨桐不置可否,不管说的再合理,这些也不能成为自己认定他是苗家人的理由。
“草民的父亲在琼州长大,在那里娶妻生子,又有当初祖父叫带出来的一部分家私,很快,在琼州,父亲也撑起了一片家业。可是,十五年前,苗家的旧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琼州,四处打听父亲的消息。父亲知道苗家的根在哪里,于是收留了这些人。这才知道,苗家出事了。草民的姑母,说是因为难产而早早的离世了。想起一个个离世的苗家人,父亲害怕了。他害怕他也会莫名其妙的遇到意外身亡,更害怕年幼的草民遭遇不测。于是,先是将草民安置在了福州,这才着手查苗家的事。可父亲这一走,就杳无音讯。直到半年前,一个跟随父亲多年的随从回来了,找到草民,交托给草民几件东西。上面记载了父亲查证的经过。草民这才知道,苗家的一切,都是被楚源给毁了。姑母的死,更是跟楚家脱不了干系。”
说着,就从怀里脱出一沓纸张来,“这是楚源勾结匪盗,残杀苗家人的罪证。”他从里面抽出几张来,“这是草民的父亲,想报仇而搜集到的楚源跟北辽的国师来往的信件。请陛下过目!”
永康帝将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拿在手里翻了翻,脸上的神色就更难看起来了。勾结匪盗的事情,这个他没心思关注这证据是真是假,但跟北辽国师来往的信件,却都是真的。里面虽然言语晦涩,但还是不难看出两人之间的确实是在谈某种交易。不管这交易是什么。一个是国之丞相,一个是敌国的国师。要说两人只是私交甚笃,这个谁会相信呢。
不管这信上说了什么,楚源都已经是罪责难逃了。
永康帝俯下身,冷笑着将信举到跪着的楚源面前,“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