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抿嘴就不言语了,因为她听出来了,她这是拿定主意了。
甘氏见林雨桐没有再坚持,脸上的神色就缓和了起来,摆摆手道:“罢了,这些朝政说了你也不懂。一时之间想不通也算情有可原。本来还有点事情打算叫你去做,如今……还是算了……但最近,你也别出府了,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吧。记住,没有我的话别出去瞎跑!”
叫自己来,却又这么将自己打发了。林雨桐不知道甘氏的意思,但还是起身行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何嬷嬷有些担忧的看向甘氏:“主子,您不是说要历练姑娘吗?”怎么什么都没提就将人给放走了。
甘氏摇摇头:“她的意思,你也听见了。我们娘俩的分歧不小。我怕叫她接手,她会阳奉阴违。”
何嬷嬷就笑道:“姑娘对主子的话,什么时候不听了?您刚才给她讲道理,姑娘之后不是什么也不说了吗?”
甘氏的眉头却皱的更紧:“这孩子,跟我像,但又跟我不像。她比我心软,却跟我一样的固执。她不说话,是因为知道说服不了我,她是明白我的性子,才懒得跟我多费唇舌。其实,她那心里的想法……还不定怎么……反正就是小心思一点也没有改变,依旧认为我的做法和想法都是错的,是不顾百姓的死活的。你说,她这样的……能真的按照我说的去做吗?”
何嬷嬷就不说话了,默默的退回去,叹了一声。
甘氏看向何嬷嬷,“你也别总叹气,母女之间,有点分歧也没有大碍,我还能真恼了她?总归是这些年我对不住她。再说了,那又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自己生的自己就得负责,我能怨谁?”
何嬷嬷朝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姑娘聪慧,就怕这事出了之后,她就猜出来了……”到时候别嘴上不说,心里再有了疙瘩。
甘氏烦躁的摆摆手:“无事!哄哄就好了。她那小女婿不是还没差事吗?到时候给个差事,她还能再闹什么?”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道:“去给表哥传信,叫他办吧。另外,瞒着石中玉。”
这是怕石中玉将消息透露给林雨桐。
何嬷嬷应了一声,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甘氏慢慢的闭上眼睛,这样的机会可是转瞬即逝,不管怎样,都得抓住了。这可比自己当初的计划,好多了。
宫里诡异的气氛像是会蔓延感染一般,迅速的朝宫外扩散。
郭常和今儿跟不少前面拜年的下属喝了点酒,从前院回后院的时候,就有点迷糊。他是出了名的老抠,下人也用的少,即便是灯笼,院子里也就那么几盏,在风里摇曳着。那摇摇晃晃的树枝,在光影下,带着点扭曲,无端的叫人心里发寒。
自己难不成真是被宫里的传闻给吓破了胆了。郭常和心里对自己有点鄙夷。
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脚下的影子不对!那不是自己的影子,而且那影子好似比一般人的影子要高大。
这是谁呢?他抬起头,眼前没人。转过身,身后还是没人。左右四下看看,没发现又什么人。但是他低头,这影子却真的存在,不曾有任何改变。
他的心‘噗通噗通’的就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那影子是随着他的移动在移动的。
没有人,却有人影。
这是什么?
他的腿肚子一下子就软了。僵着身子站了半晌,才猛然想起:都说鬼没有影子的,那如今有影子的,就一定不是鬼。
“什么人?”郭常和猛地喊了一声,“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出来!”
他转着圈的四下里看,想找出破绽。但耳边只有风声,什么也没有。
正愣神,就听见内院里一声尖叫。
郭常和心道一声不好,酒马上就醒了,撒丫子往里面跑去。
内院里,从守院子的婆子,到结发的老妻,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刚进院子的照壁。只见那照壁上,像是用鲜血画出来的一副画。画里有两个人,做恶鬼状,一个七窍流血,一个头上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形如恶鬼!可偏偏的,这两人一个穿着龙袍,一个穿着蟒袍。就见脚上的靴子,一个是五趾金龙,一个是四爪金蟒。
郭常和心里咯噔一下,这画上的,可不就是先帝和端亲王的死状吗?
此时,他的心是真的一点点发起了寒。这不是闹鬼了,这是人要闹事了。
人闹起事,可比鬼闹事可怕多了。
靖安侯府上,靖安侯已经要歇下了。外面的脚步声骤然而起,“侯爷,快去看看。殿下出事了!”
这侯府上,能被称为殿下的,就只有老妻文慧长公主了。
年轻的时候,夫妻自然是睡在一起的。但年龄慢慢的大了,也就各自分开睡了。他是住在外院的,大长公主住在内院。
靖安侯穿着里衣,直接就用大氅往身上一裹,“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病了?”
那嬷嬷战战兢兢的,声音好似还在颤抖,“您去……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靖安侯心里一跳,也不再有二话,就马上往内院去。
内室里,长公主浑身颤抖,面色铁青的缩在床角,谁也不叫靠近。屋里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都是贴身伺候的人和儿孙。什么东西将人吓成这个样子了。
靖安侯皱眉挥手,将一屋子的人都打发了。这才坐到床沿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