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谢他,给了塞了几个肉包子,“拿回去趁热吃。”
从这天起,小伙子几乎天天来,送报纸,也送街上派发的宣传单。
“反对桦北成立防共自治委员会及其类似组织……反对一切中倭间的秘密交涉,立即公布应付目前危机的外交政策……保障人民言论、集会、出版自由……停止内战,立刻准备对外的自卫战争……不得任意逮捕人民……立即释放被捕学生”
“誓死反对分割我国领土主权的傀儡组织……反对投降外交……要求动员全国抗日……争取救国自由……呼吁全国各界立即响应,一致行动……要求当局立即释放被捕学生,撤回封锁各校的军警。”
京城打了头阵,但各地紧随其后,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先是学生罢课,可这股子浪潮还没过去,工人又开始响应学生。新的浪潮又掀了起来,民众的怒火一时锐不可当。
“沪上市总工会通电声援京城学生,呼吁全国同胞一致兴起,集合民族整个的力量,反对任何伪组织之存在,以维护主权而保国土。”
“广洲铁路工人……沪上邮务、铁路工人……举行集会,发通电,要求对倭宣战。”
“鲁x先生、宋ql等爱国知名人士赞扬爱国学生的英勇奋斗精神,捐款支持学生抗倭救国运动。”
“海外华侨以各种方式支援爱国学生……”
三六年就这这样的声音中来到了,新年头一天的报纸,就是京城津市的学生组织了南下抗倭宣传队……
外面的风吹的呼呼的,雪纷纷扬扬的,门口的草棚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锅里熬的玉米岔子红薯粥咕嘟嘟的响着,林雨桐用勺子不停的在锅里搅动着,热气蒸腾的不大的屋子都暖了起来。林雨桐入乡随俗,穿起了棉袄棉裤,正有几分乡下媳妇的样子。
报纸上的消息就如同屋里的温度,叫人觉得暖意融融心里不免有些激昂和亢奋。
粥熬好了,林雨桐刚盛了饭摆上炕桌,门就被人敲响了。
四爷摆手,不叫林雨桐去开门,他自己下来,将门打开,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
门口站着个穿着棉袍带着棉帽的人,“是金先生吗?”
四爷点头:“进来说话。”
“是我周平,西铭小学的校长。”这人进来,将帽子一摘,露出和善的笑意。
四爷将门关好,“周校长,失敬。”
林雨桐请人上桌:“粗茶淡饭,别嫌弃才好。”
这人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了过去:“那我就叨扰了。”然后就说起了来意,“听说您是画家,所以想聘请您做学校的美术教员。”
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四爷没急着答应,反倒道:“我可能在这里呆不长,所以……”
“没关系!没关系。”对方倒是不介意,“代课嘛,能代多长时间都行。”
送走了人,林雨桐还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四爷看看桌上的一沓报纸,“咱们过分的关心时事,本就很惹眼。另外,你可能看史书从来不关注细节。草滩这个地方,是渭北进西按的一条捷径。说其他的你可能也不知道,你知道西按事变,周从言安出发,从哪里进的西按?”
“这里?”林雨桐指了指外面。
“嗯!”四爷肯定的点头,“从渭河涉水上岸,上岸的地点就是草滩。然后从草滩坐车入城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一带地下|党活动频繁。当初西按解|放,这里就是最先被解|放的地方。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难怪呢?
我就说你怎么选在这里。照这么说,这里是相对安全的。
四爷应下这差事,但要上课也是过年之后的事了。美术课一周也上不了几次,只当出去透风了。国画这玩意,四爷还是拿手的。
今年是的春节是林雨桐这么多年的经历中最不可思议的春节,狭窄的空间,没有亲戚没有朋友,两人相对而坐,碰个杯,抿一口老酒。
“你跟着我,真是什么日子都过了。”四爷四下里看看,“纪念一下逃亡的日子吧。”
林雨桐就笑:“千篇一律的日子多没趣,这就挺好。有你的地方,哪里都好。”
一大把子年纪了,两人还矫情了一把。
到了正月十五,两人在镇上还看了一场社火,反正不管日子怎么艰难,还是得红红火火的往前过。
开学以后,四爷每课。偶尔也带着周平回来蹭饭。周平也时不时的好似无意的说一些消息。比如秦北工军朝山熙开拔,要东征之类的消息。
四爷和林雨桐每每都认真听着,很少说话。
等到天气和暖了,冰雪消融了,河上多了摆渡的,码头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草棚子扛过了冬雪,四爷就弄了一张旧方桌放在棚子下面,偶尔会有像是周平这样的学校的同事过来坐一坐。屋里闭塞,这里面对河景,倒也别有意趣。
今儿桌子空着,林雨桐把棚子下新盖的灶台烧起来,怕的是天热了还用屋里的灶人热的受不了。谁知道码头上有人上岸来直接往方桌边一坐,“老板娘,来壶茶!”
林雨桐:“……”把自己当卖茶的了?
好吧,大家出门在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