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装饰倒是更舒服了,吊灯透着淡紫色的光。
时隔多日,姐妹俩一见面,陈言就落泪了。
夏秋心疼地直接伸手替她擦干,“诶呀!言姐你怎么这么伤感了!”
陈言吐舌,“庞亦惯的。”
“我靠!你竟然敢跟我秀!恩!爱!我要跟你分手……”
陈言看她一脸白痴的样子,恢复以往高冷的语气,说:“给我正常点。”
“哦。”夏秋立马停止扑腾。
从某种意义上说,陈言在夏秋心里很有威严,可能是因为她没有亲近的表姐妹,从小到大转学的次数比交心的好朋友数量还多,导致夏秋在起初认识陈言时,她就对她产生了很深的信任和依赖感。
心有灵犀,陈言说:“秋儿,你还觉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晃一下,过去好久了。”
“记得呀,当然我可崇拜你了!”
夏秋学着陈言当时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说:“喂,我不管你有什么私人理由,只要你没死没瘫痪,就请你按时参加班会。”
“哈哈哈!”陈言笑出声,“哪有那么丑的表情!”
“怎么没有!我睡在床上简直给吓尿了!”
“你尿到床上倒霉的是我好吗?我可是你下铺的兄弟……”
夏秋轻嗤,“所以我憋住了!言姐你这奇奇怪怪的笑点……”
……
两个人喝着这家奶茶店主打的“相思入骨”,聊了好久,说了好多人,笑得好大声。
末了,陈言才说:“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吧?回去补考最后一门,怎么也得及格啊。”
夏秋沉默了一会人,说:“非回去不可吗?”
“你说呢!洛北大学又不是庞亦家开的,学校明文规定但凡学生缺考超过所在学期科目的半数,就直接退学了。”
夏秋轻哼,“你胳膊都拐到庞亦他妈家去了……”
陈言继续呵斥,“现在你回去考一门,就说是家里有急事来不及请假,洛北这边同意你延期一年毕业。”
冷了许久,夏秋才说:“哦。”
陈言着急,一巴掌拍到她头上,“哦什么哦!赶紧的回去收拾收拾!机票都买好了吧?”
“没有。”夏秋如实相告。
“没有?”
“没有。”
“你到底想干嘛?”陈言觉得夏秋有事瞒着她,“你跟我说真话。”
夏秋抿着唇,低头小声说:“我不回去了。”
“什么叫你不——回——去了?说清楚点。”
“不回美国考试,不要洛北大学的学位了。”
陈言怔住,“何知渺知道吗?”
夏秋摇头。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夏秋迟疑,“知渺还没出院,我不能走。”
“所以你是医生还是护士?还是他快病死了?”
“你——”夏秋说,“是我不想离开他。”
“没让你离开他,夏秋,你给我理智一点!”
夏秋大号腹稿却没开口说,只是抬头红着眼,问:“你呢?你当时为什么放弃去美国交换?”
陈言一愣,猛喝了一口奶茶,自嘲道:“我们姐妹俩……还真是……”
同病相怜?那也挺好的。
其实有些事真的再简单不过,面对选择,人们总是习惯于比较二者的高低、优劣。
往往无从下手,各有千秋是一定的,于是倡导听从内心的主意走了时髦,
忠于自己,是对自己和世界的负责。
话虽好听,可是临了,却还是冲动驱使的本性。
陈言逆流而行时,根本什么也没想。
夏秋冒天下之大不韪时,亦然。
夏秋说:“言姐,我爸妈从小不在身边,能给我的只有好的物质条件。但我妈教我的,我都铭记在心,她说女孩子要活得干净、本分,可也要允许自己犯错,没有什么不能回头的,只是回头路很难,很痛罢了。”
“可是,这条路,我不会后悔。”夏秋哭得清淡,“真的,我觉得知渺也不会让我走回头路。”
陈言动容,“好,我帮你保密,就说你被洛大退学了。”
夏秋靠在她肩上,哭得声音碎,“好。”
陈言摸摸她的脸,说:“要过得好,过得很好很好,我才会帮你保守秘密。”
“一定。”我相信他。
夏秋看着被水汽迷蒙的玻璃窗,边哭边弯了弯嘴角,在心里说好,说我相信他。
没什么比相信他会给自己幸福,更好的事了。
.
一个月后,何知渺重回玛格丽特太太的小屋。
不同于多年前的孤身一人,这次是两个人,一个行李箱不够装。
谁说的?夏秋明明那么瘦。
何知渺同玛格丽特太太拥抱,柔声说:“好久不见。”
玛格丽特太太眼中盈笑,“何,你回来了,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何知渺点头,“是啊,我说过,我会回来这里的。”
这里有他最舒服的日子。
玛格丽特太太凭记忆问:“那你的父亲?弟弟?”
“他们很好,我弟弟长大了,我父亲也很健康,我很放心。”
“哦,那太好了。”
夏秋忍不住插话,“玛格丽特太太,你都不想搭理我一下吗?”
玛格丽特太太白她一眼,“不太想。”
说完却笑着把夏秋揽入怀,亲了亲她的脸颊,说:“孩子们,欢迎回家。”
玛格丽特太太家和何知渺印象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