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个一个焦急,一个猜疑,都有了心事,相坐无言回到国公府。
顾九曦想着八珍一直对她很好,不管是七巧还是六灵的明嘲暗讽,八珍只要听见了,肯定会替她出头,又想八珍的性子这般天真,就算是暗算了也不自知。
她上辈子怕就是被暗算的。
八珍则是觉得顾九曦想是对四皇子起了点心思,又想起来年初的时候她跟顾七巧多有争执,也是为了当时来她们府上的赵鸿渊。
只是赵鸿渊现在不来了。
回了国公府,两人分别回房洗漱,没过一会便是晚饭时间,两人又到了老太君屋里。
老太君一见,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起出门反而上了亲姐妹的感情?平常来我这儿八珍都是拉着九曦的,怎么今天手也不挽,脸上也不笑了。”
八珍下意识冲九曦一个讨好的笑容,不管怎么说,针线活流出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让祖母知道了……
九曦没说什么,照常在桌边坐下了。这时候情况未明,等仔细问过八珍再说,
钱嬷嬷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笑道:“我知道了,定是八姑娘想吃肉,九姑娘不叫她多吃来着。”
老太君笑了起来,“虽说八珍才是姐姐,长得也比九曦高大些,不过九曦只要一个眼神,八珍就乖了。”
钱嬷嬷亲自摆了一盘玫瑰鹌鹑肉在八珍面前,笑道:“鹿肉是不能多吃,姑娘尝尝这个。”
八珍笑了笑,九曦端了茶道:“姐姐,方才是我太着急了,我给你陪个不是。”
八珍慌忙接过茶杯,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好了好了,看你们两个和好了,我也就有了胃口。”老太君大笑,“再给我盛碗饭来。”
等到吃过晚饭,各人回房,顾九曦原本是打算等八珍跟她都冷一冷,过去今晚再说,只是八珍一直待她很好,九曦想来想去,还是趁热打铁把这事儿都说清楚了天生大枭雄。
谁知到了后院,听见八珍的丫鬟说她去大太太屋里了,九曦无法,又转了回来。
原来八珍吃完晚饭,也觉得心里难安,想去找人问一问,问老太君吧……没那个胆子,若是来找九曦……她又觉得像是服软了,有点不甘心。
思来想去,不如去问一问母亲。
打定主意,八珍也不叫丫鬟跟着,只说去找母亲,便从屋里出来,都是在内院,又是去大太太哪儿,丫鬟也就放心的没跟去了。
八珍一路想,一路忐忑,连什么时候进了大太太的院子都不知道。
只是这一进去,她就觉得有点不对,母亲的房门关着,司琴和知书两个在门口守着,里头隐隐能听见母亲的叫声,八珍想了想,便从后头绕了过去。
这一处虽种着树木花草,不过有个缺口,小时候她经常躲在这里,现在想必也能过去。
到了地方,八珍终于听见母亲再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糊涂了!”赵氏训斥道:“这种事情你也敢做!你这是拿你妹妹的名节开玩笑!”
八珍心里一颤,妹妹……她也是妹妹来着。
“母亲,我知道错了。”
是大哥哥青榕的声音。只是这妹妹究竟是谁呢?
“她让你送荷包你就送,她让你送信你也敢接!”赵氏的手在桌子上拍的啪啪直响,“你这三年的知县是做到狗身上了v不得回来到现在都没补上缺儿!”
青榕的声音响起,很是难堪,“母亲何苦这样说我,我这等中上的考评本就是该再做一任知县的,您和老太君说要请贵妃帮着活动,只是三个月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儿子吊在这儿,心里也是难受。”
“你是不是怪我了,”赵氏声音有点颤,半响才道:“贵妃说让你等一等,说年底很多空缺儿,你安心等着便是。”
青榕嗯了一声,忍不住又道:“做到知府再回京才是正经升迁。”
赵氏叹了一声,“有娘娘在,必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半响,她又严厉道:“女孩子家的针线活是不能外传的!你寻个机会,去找鸿渊把东西要回来!”
青榕停了许久,答应了一声。
赵氏思忖着,“里头还牵扯到二房,这事儿我不能出面,就当我没查出来。你东西要回来直接给六灵,就说想来想去觉得不妥。”
青榕又答应,赵氏道:“你不要以为他们两个说定了就能私传东西了,小定下了才能送针线呢,送什么都有定数,都有媒人从中传递,哪儿就用得上你了!况且她又不是嫁过去做太太的,哪儿有这个福气!”
青榕哑口无言,只有低声的“是”传出来,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又是一阵沉默,青榕问道:“那这信……”
半响没有声音,就在八珍觉得自己腿都蹲麻了的时候,她听见大哥一声惊呼,随即闻到一阵烧焦的声音。
母亲将信烧了。
八珍觉得自己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听见母亲又道:“你嘴严严实实的!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她说好的亲事也要不作数了!只得远远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嫁了,再严重些,若不是你父亲是族长,我们家里又是国公府,是要绑上石头沉塘的重生之教皇系统!”
啊!八珍死死捂着自己嘴,生怕自己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半响,屋里又有了动静,青榕走了,丫鬟进来,八珍此刻再也没有心情去找母亲问了。
她脑海里现在就两个字不停的跳: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