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唐雨洛抱着步识君朝着马车走去,那两个女人没有一个人敢动,那种被盯住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唐雨洛把人搬到车上,放好,然后整理了一下步识君的衣服,和头发,就像是最细心的妻子在照顾自己的丈夫。
然后下车,对着几个女孩子说道:“他我带走了,你们背后的人如果想要人,就来找我唐雨洛。我知道你们的事情,不要随便打他的注意。”唐雨洛身子瘦小,但是那种气势却让人感觉她很高大,那种高傲,那种霸道,完全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小女孩能够表现出来的。
“好可怕的女人。”等到人走远了,盯着小道姑的五步金环蛇才慢慢退开,然后化成一道金线飞速离开。小道姑在蛇离开视野之后,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浑身的道袍都已经湿透了。她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这种感觉让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那个女人纤细而带着几分精致,就像是一株即将盛开的曼陀罗。就像是女人马车上的标志一样。
唐雨洛,唐门的人?青丝的头微微低下,大小姐,我没办法保护姑爷了。魔门有魔门的规矩,任务发出去,如果完成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完不成,那也不需要惩罚,因为完不成的后果只有——死!
把手按在自己的额头,青丝双眼紧闭,只要掌力一吐,那青丝就是只有一个下场,死。而且是没有办法救治的死法,颅骨粉碎,脑浆迸裂,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必死无疑!
“青丝,停手。那个女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刷,一道红色的丝缎从远处滚了过来,这种气度,这种排场,也就只有一个人才会拥有,那就是帝女花,迟暮晴!
青丝的手还是放下了,能不死,没有人想去死。她任务失败,本应该去死,但是此刻如果能够得到迟暮晴的原谅,那就表示她的任务没有失败。
帝女花?来自武当派的小道姑手里的剑微微上挑,魔教和武当固然没有什么仇恨,但是彼此之间也是分属两大阵营。如果帝女花出手,她没有丝毫的惊讶。
小道姑此刻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这些江湖上的绝世天骄之间的差距,那已经不是一个能够用差不多来形容的差距了。唐门绝代天骄唐雨洛,用她的生命教了她一课,生死不由自己,那种感觉,让这个一直被青岚道长庇护的小道姑感觉到了什么才是江湖。
那种无力感,那种被人掌控的感觉,让这个本来还有些天真的小女孩瞬间长大了许多。这里是江湖不是武当山,这里没有能够庇护自己的师傅,娘亲。
“不用紧张,小丫头,我迟暮晴还不至于去杀你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迟暮晴的话是如此的高傲,高傲的仿佛她天生就是那站在云端俯视众生的魔女。是的,魔女,她从来都不是仙女。她是帝女花,但是那个帝,却不是天帝,而是邪帝啊。
“迟暮晴。”这三个字,小道姑如同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仅仅三个字就已经是莫大的压力。
“谷家的小女孩,陆家的小丫头,这司梦的药效,果然好的出奇。”迟暮晴走着,她的脚下仿佛永远会有一匹红色的丝缎延伸。伸手在两个睡得很沉的少女额头上分别触碰了一下,似乎在感受那残留的药效。
唐雨洛?谁给你的胆子和我迟暮晴抢男人?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家伙,但是我更不喜欢有人动我预定的东西。我爹那人虽然不靠谱,但是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既然他说这个人,可以做我男人,那我就把他拉进我的考察范围。
迟暮晴抬头,看着那马车走过留下来的两道车辙,嘴角带上了一抹邪异的微笑。
沧州,客栈。
步识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此刻头昏沉沉的,如同重病的人。耳边是有人在洗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一种温暖湿润的感觉,在自己的脸上,应该是手绢之类的东西,这是在帮自己擦脸?步识君的脑子昏昏沉沉,完全无法清醒过来。
“小哥哥,你为什么还不醒?”一个小女孩柔柔弱弱的声音就在步识君的耳边响着,仿佛有着不少的幽怨。
这个称呼,好熟悉。这个小女孩的声音,好熟悉。步识君的脑子里一个已经被忘记的身影慢慢的清晰起来,只是依旧无法记得那个身影的面容。
小哥哥,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给我的牡丹啊。为什么你不来信和我说洛阳牡丹?小女孩在低声呢喃。诉说着当初的约定,还有对少年的思念。
步识君很快感觉到小女孩把自己的脸贴到了自己的脸上,轻轻的蹭着,像是一只流浪了许久的小猫又重新回到了自己主人的身边。那种依恋,就像是最轻柔的丝线,缠绕着少年的身心。这是一种温柔,一种让人感觉到心安的温柔。唐雨落的温柔只会给一个人那就是步识君,这个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给她一缕阳光的人。锦上添花人人会做,但是雪中送炭的,能有几个人?
“雨洛。”仿佛是九幽深处的低语,声音小的就连少年自己都听不太清楚。少年这甚至只是在意识模糊的时候一句的轻声呢喃,但是对于这个少女来说已经是莫大的鼓励,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那就说明,这个少年在记忆深处依旧还有自己的存在,这让的少女心里对于少年的离开也有了一丝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