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一批的人涌进来,荷枪实弹的警察,以及霍爵派来的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阿北!没事吧?!”孙兆冲在了警察后面,手上拿着的是一根棍子。
他现在这样子的,像是这些来都没怎么长进过,小时候跟在陆北后面打架斗殴,那时候就喜欢拿这种擀面杖一样的棍子,时光虽然改变了孙兆的外貌,但是内心却一点儿没变。
“放下武器!”为首的警察大喊一声,村长刚才还气焰嚣张现在顿时就蔫了。
一帮无知村民看到荷枪实弹的警察的时候终于知道自己是惹事了,纷纷放下了武器,看了一眼自己的村长,早就吓得脸色煞白了,顿时有几个人差点脚都软了。
这些村民,一年到头面朝黄土,仅有的跟外界沟通的媒介也就广播和黑白电视,差一点的人家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没见过什么世面,愚昧得很,盲从村里唯一的大官:村长。现在一个个被装了子弹的枪指着,早就懵了。
“警察同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开枪。”村长双手举起来,首先求饶了。
紧接着,一帮人纷纷求饶。然后所有人都束手就擒,警察顿时就上前将人都拷了起来。
孙兆气不过,走到那村长前面,起身一脚就踢中了他那一撅一拐的腿。
“嗷!”那村长差一点就整个人就跌下去。
孙兆笑了一声:“就凭你?也敢碰我大哥?”
孙兆这混不吝的模样活脱脱就就是当年的那个小混混。但是这小混混十分顾着自己当年的大哥,并且在警察带走那帮刁民之后,他立刻就奔到陆北身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陆北伸手握住范无双的手,只说了一句:“送我去医院。”
然后人就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卧槽!”孙兆大喊一声,对着范无双就说:“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
这次陆北第二次昏倒,短时间内第二次,他刚才醒过来不过是强撑着。范无双意识到严重性,连忙跟孙兆一起将人弄到了山林外面。
霍爵的人早就开着车等着呢,几个人很有眼色,当中为首的一个说道:“离这最近的卫生所开车一个小时,叫了县城的医生带了必备品下来了,这样最节省时间。”
“好!”孙兆在范无双前面就下了决定,他没有管范无双,甚至当着她的面就“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孙兆从头至尾,一直不喜欢自己。范无双对这个事实清楚得很,当初也是他口口声声叫着自己拖油瓶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即便当众甩脸色,范无双仍然跟了上去,甚至打开了同一辆的车门,立马就钻了进去,她坐在后座上,将陆北轻轻地拥在自己的怀里。
本来孙兆脸色差得要发火了,但是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这幅场景之后,又什么话都不说了,“突突”发动了车子就“嗡”一声冲了出去。
盘山公路的路并不是很顺畅,这种路也不能开快,孙兆臭着脸,在开了二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没忍住,他语气很差,几乎是直接命令:“你以后离陆北远点
”
范无双抬起头来,她脸色僵了僵,但是没有说话。
“你看看人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孙兆哼了一声:“阿北当年那是一个人单挑三个人的份,现在呢,连饭都不怎么吃,整天那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得我真想打他一顿。”
“跟苏沁恋爱谈得好好的,你怎么就回来了。我说这位姐姐,给大家一条生路行不行?”
“好。”范无双低低地喃喃。
孙兆并没有听见,愤愤不平了好一会儿,但是他越说吧,范无双越没有回应。这独角戏唱得时间长了,孙兆也索然无味了,然后就闭上了嘴。
一个多小时之后,陆北被送进了卫生所里,县城来的医生早就等着了。而范无双把陆北交给医生之后,转身就走了。
孙兆当即就愣住了,可怜见的,这女人怎么回事?没看见陆北脸色苍白混到在地么?
他怒了,当即就拦住了范无双,阴阳怪气地说:“呵呵,我说姐姐,您也好歹是正经的美国回来的医生,水平也要比县城的医生好个七八分吧,我说您怎么就不施展一下身手呢?”
“我要回村里。”
孙兆就不明白这女人了,心能狠成这样的也是少见:“你他么会村里有个什么事情?能比陆北都重要?”
范无双终于脸色冷下来,她转过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孙兆,她一字一句,冷冷静静不带停顿地说:“我要回去找我儿子。”
说完,范无双绕开了孙兆就走了,孙兆则留在当场,好半天反应过来之后竟打了自己一巴掌,骂了一声自己傻叉。
这一天折腾来折腾去,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范无双在卫生所的厕所间里面洗了把脸,她走出来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开走了一辆车。
继续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范无双这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竟也不感到饿。而在途中,天越来越黑了,她打开了车窗,山间有风吹进来,范无双看了看天空,忽然间,已经漫天的繁星。
再一次踏上村子里的土地之时,村子里安静得很,也没有什么人,范无双将车停在村子外头,一个人沿着沿着羊肠小道飞奔,她一口气就到了姜莲英的家里。
她来到了后院,这一块平坦的,长着些许杂草的土地上。
范无双蹲了下来,忽然眼泪就下来了,她心里面木木的疼,她对着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