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珺这一世不想再像前世那般,被*郡主下马车第一眼便看中了,回过头便跟老夫人说要带自己去京城。她想着还是不要露头,尽量把自己藏起来,别再引起*郡主的注意。因而,在众人起身出门的时候,她便以找手绢为名,故意拖在后面,待众人都出了门,她才慢吞吞地跟了过去。
刚出门,却看见凌玉柔才走到自己前面一点。她忙追了上去,对着凌玉柔叫道:“二姐,郡主都快到门口了,你怎么还才走到这里呀?”
听到凌雪珺的声音,凌玉柔转过脸来,对着她浅然一笑,细声说道:“无妨,让他们先去,我慢慢过去。”
凌雪珺看着凌玉柔娇怯的模样,心头突然一动。凌玉柔这人性子软,口拙又害羞,不容易出众。前世,在她说亲之前,*郡主也把她接到了京城,想在京里为她说个好婆家。
可她到了京城后,由于不善言辞,又不太懂交际,贵女们都嫌她有些小家子气,不喜与她结交,因而她愈发自卑,到了后来甚至都不愿出门了。她在京城呆了一年多,一直无声无息的,最终还是靠凌昌谨出面,为她说了个刚中第的进士。两人成亲不久,那进士被任命为沥阳知州,她也就随着丈夫外放去了沥阳。凌雪珺直到自己死的那天,都再也没见过自己这个二姐。她只知道当初凌玉柔出嫁时,心中是极其憋屈的,只是不知道她去了沥阳后,最终到底过得好不好。
这一世,如果*郡主还是要从丰阳带一个姑娘回京的话,凌雪珺希望凌玉柔能随她回去。凌玉柔在容貌上虽稍逊凌雪珺一筹,但也长得温婉秀丽;虽不善言辞,但却聪敏好学,特别是作得一手好画。若是她进了京,在*郡主的精心调.教下,想必为人处理之道也会大有长进,再凭着她一手好丹青,不愁在京中搏不到些许的名声。如此一来,她这一世的姻缘必然不会像前世那般憋屈。
想到这里,凌雪珺赶紧上前挽了凌玉柔的手,笑道:“二姐,那我们快快去迎郡主吧。听说郡主很会作画赏画,二姐有空可将自己的画作拿去,向她讨教一二的。”
“我都是胡乱涂鸦的,哪敢拿去污了郡主的眼啊。”凌玉柔温柔地笑了笑。
“二姐若是觉得自己画得不够好,才要让郡主这样的高人指点你啊。”凌雪珺望着凌玉柔,笑道,“二姐,若是能得郡主指点,你的画功必定会大有长进的。”
*郡主是个爱才之人,若是凌玉柔能在她表面表现出聪敏好学的一面,应该会得到她另眼相待的,到时说服她带凌玉柔回家,也容易一些。
凌玉柔对别的事不怎么上心,偏偏对这学画一事极其重视,听到凌雪珺这么说,她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等郡主有空的时候,便选几幅画去郡主那里献献丑,请她指点。”
“这才是嘛。”凌雪珺笑嘻嘻地说道,“对了,郡主怕都要进门了。二姐,我们赶快过去吧。”
“好。”凌玉柔点了点头。
两个小姑娘便拉着手往大门外跑去。到了门边,凌雪珺松开凌玉柔的手,催促她赶快上前去,自己则又躲在了后面。她走出门,一抬眼,便看见*郡主正踏着软蹬走下马车。
凌老夫人忙率众人上前行礼。
*郡主看见凌老夫人欲下拜行礼,赶紧上前一步将其扶住,笑道:“老夫人不必多礼。”说罢又转过身,叫凌钦上前向祖母行礼。
算起来,凌老夫已经有三四年没见过凌钦了。如今见这小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心中极其欢喜,忙将他搂进怀中,亲热了好一阵,才招呼着*郡主等人进府去。
*郡主这次回丰阳县,是带凌钦回乡治病的。凌钦从小便有喘鸣之症,虽在京中经名医诊治过,却一直不见断根,时有复发,而且有时发作起来,人似乎都要喘不了气了,把*郡主吓得半死。
一个偶然机会,凌昌谚得知丰阳城郊寿恩寺慈信大师在外云游时,学得了治喘鸣之症的秘方。丰阳附近几个县不少人的喘鸣症被他治愈,因而便将此事写信告诉了凌昌谨。
爱子心切的*郡主一听到这消息,当即便带着儿子往丰阳县赶来,希望凌钦的病能早日得以根治。因而,进了屋坐下不久,*郡主便向凌老夫人问起前往寿恩寺请慈信大师为凌钦诊治之事。说到这里,她面带忧色地说道:“收到昌谚在信后,我也向人打听过这慈信大师,说他确实有治喘鸣症的奇方。不过,这慈信大师脾气有几分古怪,据说有人因为不合他的眼缘被拒诊的。听到这事,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钦儿会不会也不合他的眼缘啊?他若不肯为他诊治可怎么办啊?”
“郡主莫急。”凌昌谚笑着说道,“昌谚既然敢写信请你们来,便有把握让慈信大师为阿钦诊治。”
“哦?”*郡主赶紧问道,“二叔有何妙法?”
凌昌谚指了指坐在下首的尹氏,说道:“那慈信大师与弟妹的父亲尹老夫子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只要弟妹出面带阿钦去治病,慈信大师必定不会推辞。”
尹氏也在一旁点了点头,笑意吟吟地说道:“郡主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带阿钦前往寿恩寺。”
“为何不下午去?”*郡主心里有些着急,恨不得马上便让慈信大师为凌钦诊病。
尹氏笑着应道:“这慈信大师年事已高,过了中午便有些精力不济。他怕自己看不准症,故而过了午时便不诊病了。”
“哦,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