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都站着干嘛?老孙,这肉骨头味道不错,等下记得带一份回去让小小他们尝尝。”
在张培等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曹王孙老实地应了一声后,竟然真得坐下了,还依言从桌上的陶盆中,拿了一根带肉骨棒,低头吃了。
陈元看到,曹王孙拿着骨头的手不时发抖,明白曹王孙心里面依旧十分紧张,只是不容易察觉罢了。
砰!陈元将手里的吃干净的骨头随手一丢,从桌上扯了一块店家早已备好的小块兽皮擦了擦手。
“喂,老狗,你来干什么,不知道看到你,小爷会没胃口吗?”
对曹孟德,陈元可不会客气,要不是在别人店里,他早一个火球呼脸去了。
陈元说的随意,其他听到的人,可就感到胆战心惊了。
曹孟德什么身份?
人家是曹氏族长,全郡城唯有七个的顶级世家族长,不要说小辈,就是笛昌黎这样的老一辈,在曹孟德面前,也要保持最起码的尊敬。
可陈元呢,一张口就叫曹孟德老狗,他难道不怕曹孟德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动手?
只有笛昌黎和邬郜,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而后看向陈元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出乎陈元的预料,曹孟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郑重的向他行了一个大礼,“陈公子,之前是曹某孟浪,冒犯了公子,请公子莫要见怪!”
曹孟德说的诚恳,心里却在滴血。
这让他回忆起前日被乐寂一封信请到景阳王府上听到的那个惊人传闻。
兽潮!
景阳王前几日写信说会有兽潮,曹孟德还不信,但还是按照信上的要求,去了景阳王府一趟。
乐寂取出一截新鲜的蛇蜕,给七大世家(夜氏没去。)和四大书社的长老传看。
世家族长看过之后依旧一头雾水,但山元书社的学正席炜却在蛇蜕上手时,满脸震惊地道出蛇蜕的真实来历。
蛮蛇,这截蛇蜕竟然是从蛮蛇这种恐怖的异蛇身上褪下来的。
在席炜解释蛮蛇的恐怖后,曹孟德怕了,开智级异蛇,而且还是以体型庞大著称的蛮蛇,那可是要至少三位七品强者才能勉强牵制的恐怖存在。在这种等级的异兽面前,郡城那五米厚的城墙,比麻布结实不到哪去。
七大世家又如何,没有七品强者,一但城破,还不是死路一条?
据说乐寂已经和墨阁主事笛昌黎沟通过,可惜,曹孟德打听不到具体的内容。
这时候,曹孟德想到了陈元。
曹家是没有七品强者,但陈元是啊,曹王孙身上流着的是曹氏的血脉,陈元又把曹王孙视为好友。
曹孟德想得好,只要让曹王孙认祖归宗,等曹氏出事,陈元这位年纪青青的七品强者,难道会视而不见?
因此,陈元一口一个老狗,曹孟德不是不生气,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曹孟德完美地阐释了这一点。
面对不要脸的曹孟德,陈元也只得败下阵来,他挥挥手,没好气地对曹孟德说道:“去!去!去!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小爷可没有时间跟你磨蹭。”
邬郜先是被曹孟德低声下气的道歉吃了一惊,而后又对陈元随意的姿态表示无语。
他曾经远远见过曹孟德一眼,那时曹孟德正在和他父亲谈话,他亲眼看到,往日里威风凛凛的父亲,在曹孟德面前,拘谨地像是仆人般。
邬郜把父亲在曹孟德面前屈辱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正是以此作为鞭策,邬郜成为同辈中,唯一一个被老祖亲自调教的邬氏子弟。
“咳!咳!”曹孟德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咳,王....曹王孙,你可愿将你母亲的灵位,送进曹氏祀堂。”
曹王孙猛然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恍惚,记忆中那张苍白瘦弱,却总是悉心照顾他的那个女人的声影再次浮现。
在曹王孙的记忆中,母亲是坚强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但是,曹王孙知道,这都是那个可敬的女人装出来的,曹王孙还记得,有一天半夜醒来,正好听到她在梦中叫那个人的名字,脸上满是泪痕。
曹王孙清楚的知道,母亲在弥留之际,口中溢出的,依旧是那个不负责男人的名字,想来,在母亲心里,还是希望进曹氏祀堂的吧!
看到曹王孙一脸茫然,陈元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个油乎乎的手印,“老孙,你怎么看,要是不愿意的话,有我在,没人可以逼你!”
狠狠地点了点头,曹王孙眼睛微红,眼角有无名液体滴落,“曹......曹族长,你说,愿意把我母亲的灵位请进祀堂?”他在说道请字时,特意加重的语气。
请和恩准是两码事,只有被“请”进祀堂的灵位,才能得到曹氏的祭祀,并且还会在族谱上留名。
陈元站在曹王孙身边,狠狠地盯着曹孟德,大有一言不合,操家伙就上的架势。
曹孟德被陈元看得心里发毛,连忙说道:“请,当然是请,而且会正式操办,只要你同意,老夫这就回去让人准备。”
陈元抢在曹王孙点头之前,说道:“那谁,曹孟德是吧,啧,这么威猛的名字给你真是浪费了,老曹,这件事,不仅要办的正式,还要大操大办,必须要把城里有头有脸的都叫上,比如秦战那老狗,也一起叫上,知道不!”
曹孟德脸都黑了,可形势比人强,无法,只得咬着牙认了下来,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