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梅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摇头道:“算了,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在附近看看吧。”
良明清的腿是中了毒的,昨日已经走了不短的路了,今日又一早去买了菜,再去寻人,哪里能经得住这样折腾。别为了一个程月杏,最后把良明清的腿给折腾出问题来。
“没事,就附近看看。”良明清说道:“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月梅看向他的腿。
良明清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有事。”
月梅这才随了他。两人锁了门,先在山脚下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然后又往树林里走。
半个树林转完也没瞧见人,月梅忽然道:“我看咱们的小院还是不要拉了,你不是说最近几日再去看下腿,若是无事下个月就能回去的吗,这院子拉好了咱们也住不了几日,别那么麻烦了。”
可是没有小院子,他若是不在家,总是不大放心她。别的不说,就程家这些人,若是他不在的时候找上门,有个小院子总能帮她拦一拦。
再说,他是一个成年男子,又是马上要与她成为夫妻的人,总这么朝夕相对的,不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只怕很容易出事。
不过看月梅现在明显的心情不好,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又走了几步,月梅忽然停了下来,泄气道:“你瞧,我家这左一遭右一遭,麻烦的事儿这样多。你其实……”
“你家这都是小事,说起来,我家里麻烦的事儿才多。”良明清打断月梅,看着她很认真的道:“而且我家里人口多,三房的人住在一个大宅子里,谁好谁坏都得自己去分辨,到时候你会比我还辛苦。”
说起来,程家虽然事多,但这都是小事。尤其是吴氏刘氏之徒,都是些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的人,这种人最好对付。
但他家里却不一样,明明想要杀他的人,表面上却可以和他亲如父子。这样的人,才是难对付。
月梅都能愿意陪着他去过那样的日子,他此刻又为什么不能替她解决点家里的小麻烦。而且现在其实也没让他做什么,顶多是出来找个人,还真不到麻烦的地步。
良明清这般,月梅无话可说了。
嫁人后会遇到的情况她考虑过了,当然也是认为自己可以对付,所以才接受的。但是对于程家的事情,程月杏这事儿她愿意去找,但对于吴氏,她其实更愿意撕破脸皮彻底断绝来往的,但在村人的舆论和良明清面前,她却又有些不太敢。
在外人眼里,吴氏毕竟是生她养她的亲娘,就如同程月杏之前说的那样,她也有点担心,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冷情冷心的人,良明清会不会害怕她,会不会不与她交心。
在现代不认亲生父母都会被指指点点,何况这是孝大于天的古代。
将小树林也找完,时间还没到午时,二人回到住处喝了点水,便又出了门。
从茅草屋往东,走大概一里地后转一个弯,再沿着小路直走,便是离程家村最近的一个小镇。往日里良明清买的那些肉和菜,以及今早上买来的月白色小袄,都是在那小镇上买的。他不确定程月杏知不知道这条小路,所以带着月梅试探着走一遍瞧瞧。
这条小路蜿蜿蜒蜒,极为不好走。而若是一直走到镇上,却是有差不多五里地。两人走到一半没瞧见人,便断了继续走的念头了。
“看来她没来过这边。咱们回吧,快要午时了。”良明清看着天说道。
月梅累得额头都冒了汗,抬手擦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
两人正要走,不远处却突兀的响起了女子呼救的声音,隔得有些远,女子的声音可能因为惊慌又变得尖利,所以一时间倒真的听不出来是不是程月杏。
月梅和良明清对视一眼,一起赶了过去。
到得近处,才发现真的不是程月杏,是两名年轻的女子。呼叫的女子穿了绿色衣裳,瞧着像是给得脸大丫鬟的打扮,她先是看到良明清吓了一大跳,再看到月梅了,才稍微镇定一些。
“姑,姑娘……”她有些害怕良明清的大胡子,只往月梅这边看,“我,我家夫人忽然晕倒了,我一个人也背不动她。能不能劳烦你,与我一同将夫人扶回去。我家不远的,”她回头指着身后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急急道:“我家的宅子就在里面,你帮我把夫人送回去,我,我让夫人给你包十两银子的谢仪。”
月梅看向绿衣女子的怀里,她怀里抱着个正昏迷着的妇人,妇人看年纪与自己该是差不多大,衣着朴素,头上也没有插金戴银,但看那衣裳的料子,却可以看出妇人家里非富即贵。
这荒郊野外的,这丫鬟一个人弄不动,又不放心把她家夫人丢在这里,所以才不得已呼救的吧?
她可是个只有一两银子私房钱的女人。
如今程月杏找不到,有了这额外赚私房的机会,不赚白不赚。
她看向良明清。
良明清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瞧了那丫鬟两眼,又盯了那昏迷的妇人瞧了瞧,便点头同意了。
月梅上前和丫鬟一左一右的架起妇人,良明清是男人,则跟在后头。这般倒是走了差不多两刻钟的功夫,才穿过树林到了里面的一处宅子门口。
从外看,宅子修的不算大,但青钻红瓦,却格外的气派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