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是陈易过的最热闹的一次,不再如往年一般,一个人凄凄凉凉的在小出租屋,看着窗外的烟火与喧嚣黯然生悲。
不仅有母亲,韩闻雪,洛雁在,而且韩老头,褚海门以及何卿卿都来凑热闹,一大桌子人其乐融融。
聊着天,看着那翻来覆去没啥花样的春晚,吃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那种感觉是他这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
孤儿院的孩子们每人都一件新,不是陈易买的,是陆文言夫妇送的,而且也不只是朝阳之家一所孤儿院。据陈易得来的消息,整个华东省的大部分登记在册的孤儿院都收到了一笔款子,虽然不是很多,但足够他们过一个安乐欢快的新年。
褚海门和何卿卿本来不打算过来的,感觉自己是外人,人家一家子在一起,他们过去凑什么热闹?只是姜欣一而再再而三的过去邀请,这才把这两个卸岭力士拉了过来。
几人觥筹交错,喝的尽兴畅快,即便是身体一直不好的韩老爷子,也足足喝了半斤二锅头。
十二点钟一到,陈易便如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抱着一堆的烟火爆竹,在门口可劲折腾。
韩闻雪胆小,不习惯华夏如此隆重而又喧嚣的庆祝方式,可洛雁却没放过她,拉着她的手,半哄半推的让她尝试着点了几支烟花,这一尝试不要紧,剩下的大半都没陈易玩的了。
韩闻雪和何卿卿这两从未玩过烟花爆竹的海外人士,就像是大山里的孩子进了杂货铺,那叫一个兴高采烈,一边尖叫着一边点着,尤其是韩闻雪,那又怕又想还直蹦哒的样子,着实让陈易好好开了一次眼界。
年夜饭吃完,陈易将老爷子送回去,然后开车回来,刚到家门口停下车,却看见房顶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裳的清秀姑娘,独自坐在那里,看着天空中的烟火,听着万家团员的欢笑声,面带凄然与落寞。
陈易把车停好,足下轻点,跃到莲儿身边,坐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灯火辉煌,久久之后,才说道:“想你的刘郎了?其实我可以帮你找到他的遗骨的,虽然麻烦,可多试几次,终究是可以成功的。”
莲儿俊俏的小脸,在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照一下,露出了一个复杂笑容,“恩公,莲儿暂时不想去找刘郎,莲儿现在很好。”
“那莲儿就不想他了吗?”陈易有些意外,这么多年来,莲儿之所以能坚持下来,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的刘郎,可终于从那水塔下出来了,有了希望,却不想再去寻找,这让他有些不明白了。
“还是想的,莲儿无时无刻都在想他。”
莲儿脸上露出一个异样的表情,说道:“嗯,只要莲儿还能想着他,莲儿就觉得好幸福,可如果哪天见到了他的尸骨,莲儿就知道他不存在……,莲儿再也不能想他了,没有他的日子里,莲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易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了前两天她说的那些话,略感凄凉,她这么多年来,仅仅靠着幻想支撑着自己存活下去,让人叹惋却又不得不钦佩。
或许,这就是佛家人说的执念吧!
执我所执,念我所念,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我却依如故我!
红色的衣袍在这红色的春节里冷舞,凄美的面庞在这绚丽的烟火中神伤,佛家七苦,她因执念,独占有三!
陈易陪着莲儿坐到了东方破晓,阳光洒落下来,莲儿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带着异样的美丽,她站起身来,叹息一声,再次回到她孤守百年的狭小“魂函”之中。
陈易在莲儿回去之后,看着那个表面内里全都布满裂纹的“魂函”,念头一动,一把匕首从腰间飞出,在其手指之上划开一道血口,混杂着龙息与煞气的鲜血狂涌而出,飞速浸入那魂函的缝隙中,滋养着莲儿的那道残魂。
约莫半分钟的时间,陈易的脸色略显苍白,鲜血自行止住,伤口也在慢慢恢复。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走到客厅之中,与洛雁等人一起去拜访亲友。
从初一到元宵节,陈易除了走亲访友之外,还去了几趟白氏拍卖行,公司员工一如从前,情绪火到爆棚,钱赚的多了,人的干劲就足,初五那天,公司还没有开门,已经有许多销售人员开始了自己的业务,发动各种关系,逐一拜访泉城的收藏家,掏老宅子,逛古玩市场,寻摸古玩艺术品。
当然事情并非只有好而没有坏,因为白氏此前的火爆,让其名声鹊起,几个骨干员工也顺理成章的被其他竞争对手高薪挖走。
吴胖子气的破口大骂:没良心,鼠目寸光,头发短见识也尼玛不长,现在收入是谁给的,将来的前景会比那些快被白氏碾压的稀巴烂的小公司差?此时走了,就是为了一颗歪脖子树,放弃了整片大森林,一群傻~逼!
陈易倒是看得开,劝慰吴胖子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既然离开,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或许是为了职位和抱负,或许是因为薪酬高低,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我们能做的就是从自身多找找原因,防止这种情况进一步扩散。
那家在古玩市场,由李向春打理的小古玩店已经换了副面貌,老李也不再如那天店铺被砸的时候一般生无可恋,此时的他,红光焕发,步履稳健,整个人都胖了一圈,颇有些成功小老板的意思。
因为家中无甚杂事,大年初三就开门营业,尽管古玩街上冷冷清清,没几个闲人,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