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志章见到陈易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可是顶住压力没有签那份免责声明书,医生臭着脸还把他数落了一顿,为的就是等这个毛脚女婿回来。
安慰罢了韩闻雪,陈易检查一下韩母颅腔中的那些小虫子,又开始活跃起来,感情那龙涎只是将其压制了个把钟头而已。
韩志章倒是好点,毕竟身体好,服下龙涎的时间更早,只是双眼血红,头疼得紧。
当然,如果放任不管,肯定也会昏迷过去。
“唉,我当初怎么就没听你话呢!”
陈易把当天他们一起喝茶的那些人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又有项大少爷在一边作证,他老爹就在楼上挺着呢,韩志章满心的后悔。
“要是早听了陈易的话,母亲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受罪!”
韩闻雪说了一句,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倒没有埋怨韩志章的意思,可韩志章却是更加悔恨,搓着手,看向陈易,说道:“小陈啊,伯父不该错怪你,伯父向你道歉!”
“伯父不用放在心上,您也是情深意切至极,都是为了伯母好。”
陈易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纠缠,况且他的大脑一直被蛊虫盘踞,已经损伤,性情暴躁,思维认知能力已经受到相反严重的损伤。
他现在能向陈易道歉,已经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因为韩志章夫妇是美籍华人,所以在医院里会有些优待,与项翔父亲一样,住的都是特护病房,房间里只有韩母一个病人。
几人焦急的等了片刻,大约半个小时过去,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留在头顶,左手之中还拿着一个暗红色颇有些年头的老箱子,身材中等,一米七五左右,气质很是儒雅,就如古代那些读书人般。
“滑先生?”
陈易第一眼就看见了他,连忙起身相迎,虽然他耍了番大牌,但毕竟还是来了,而且听到是陈易之后,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尊重是必须的。
“滑柏骨,你就是陈易吧?”
那滑先生同样第一眼就认出了陈易,两人素未谋面,但他就是能认出来,伸手与他简单握了握,盯着他大量一番,心中想着:这年轻人与陈龙象长得真像啊!竟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深夜让滑先生前来,实在叨扰之至,只是病人危机,不得不如此,还望滑先生见谅。”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陈易对这滑先生礼节做的很周全,滑先生倒是一愣,又仔细看了看陈易,不由微微惊讶。
“怎么了,滑先生?”
陈易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由问道,这家伙从进来就一直好奇的打量着他,自己脸上又没花,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呵呵,你跟你父亲相貌很像,可待人处事还是有很大差别。”
除了自己母亲和苏桑王妃之外,陈易是极少听别人提起陈龙象的,虽然对他不是很感冒,但毕竟血浓于水,心中还是好奇的,下意识问道:“哦,什么差别?”
“滑先生,您看,我妻子……”
韩志章看着两人差点没唠起家常,急得跟什么似的,赶紧让两人打住。
“对对,滑先生,先看看我岳母吧,她的情况可不怎么好,龙涎都压制不住这些顽固的小爬虫。”
陈易也觉得不妥,这个可以日后再问,当下救人要紧。
岳父岳母这个词,早在他向滑柏骨介绍众人的时候就用了,韩志章之前一直很避讳这个词,总觉的闺女跟了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亏得慌,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什么表现,反倒是隐隐有一股喜意,其实有这么个神通广大的女婿也是很不错的。
“龙涎?你还真舍得!”
滑柏骨摇摇头,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肉疼,走到病床前,开始了诊断。
滑柏骨虽然打扮的跟个汉代名仕一般,儒雅大气,风度翩翩,但却是个正宗的苗人,用的诊治手段也是苗家所有。
他先是翻了翻韩母的眼皮,韩母眼皮下眼珠子通红充血,黑眼珠拼命往上翻着,只留出满是血丝白眼球,不停的轻微抖动,似是在昏迷之中也忍受着巨大煎熬。
滑柏骨脸色微微一变,他又仔细观察起韩母的双手,尤其是指纹和指甲观察的尤为仔细。
众人不明白这跟陈易看手相一样的诊断方法究竟有没有用,但也不敢多言,只能耐着性子,等着这个不慌不忙的中年人得出他的结论。
“嗯,不错,不错。”
他一边检查着,一边自言自语,好像情况不是很糟糕,众人也稍稍放下心来。
检查完体表,他又从随身携带的木头匣子中取出一个布包,包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细长针刺,有金属质地,也有白骨质地,不过与中医针灸中用到的那种细长金针不同,他的这些要粗大一些,如平常用的缝衣针差不多。
他取出一根白色骨针,用棉布擦拭一下,在韩母手臂上快速扎下去,紧接着,一道暗紫色的污血,就顺着从骨针的尾部喷了出来,那骨针竟然是中空的!
“噗嗤!”
乌黑鲜血喷出半米高,滑柏骨闪身让过,同时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小陶罐,巧而又巧的把那些污血接住,没有洒出一滴!
“哎呀,这是什么味道啊!”
那污血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类似腥臭,也类似腐烂发霉时的那种气味,很难准确形容,项翔捂着鼻子,后退一步,脸上浮现一抹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