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九皇子那一句偶尔的夸赞,周英便多得了一份赏钱。但也仅止于此。
别人见周英得了赏,自然要上前恭喜一番。也因着周英得了赏,原本那些颇为拘束的宫女,又都开始玩耍,她们也都想多得些赏钱。
玩了不过半日,所有人身上都出了一身薄汗,郁偆脸上红扑扑得,拿纨扇遮着阳光,懒懒散散地站在一旁看别人玩。
周英拿了赏钱,身上也没个放个地方,也只得将钱捧着,干巴巴得站在一侧。
郁偆走向放置茶水的地方,倒了两杯,走到周英面前,递了一杯过去。
“喝些水,润润喉。”郁偆拿纨扇微微扇风,也给周英扇了扇。
“你这扇子真漂亮。”周英有些羡慕。按她的奉银,可用不起这般精致的扇子。
郁偆看向自己的扇子,这是宁昭容前些日子给的,上头绣着只狮子猫,一双眼珠子绣的颇为传神。宁昭容寻出来后,便说郁偆这年纪正合适用,就将这扇子给了郁偆。
“你喜欢便给你用用,一会儿还我。”郁偆将拿扇子递向周英。
周英看向郁偆问道:“你当真给我?”
“有什么真的假的,拿着……”郁偆喝了茶水,又拿帕子出来搽了搽汗,而后又走去排队打秋千。
周英在心里默想:‘她不会只是想找个,帮她拿扇子的人吧?’
到了午膳时间,众人见淑妃及九皇子已从高台上消失,便随着管事嬷嬷的安排各自干活去。
郁偆回房换了身衣服,而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既然九皇子已经回京,郁偆自该准备着回司籍司去。虽不急于一时,可该收拾的,还是早些收拾起来比较好。
清明第二日,郁偆一早便起来磨了墨,按照往常的习惯,摊开宣纸,准备抄写经书,可刚提起笔,郁偆便一愣。她自个儿看着磨好的墨,想着浪费了可惜,便写了起来。
宁昭容一早回来,见郁偆一如往常,倒是高看她几分。
“你起的倒是早,我还以为你昨天玩了半天,说不定要晚起。”
郁偆打了个哈切:“哪儿睡得着,每天都这时候醒,就算再困也醒了。”
宁昭容要补觉,郁偆继续抄写佛经,房里一时间静谧无声。
郁偆写完经书,抬头动了动略微僵硬的脖子,见宁昭容还睡着,便也解了外衣,上床补个觉。
郁偆刚躺下,便听到外头有人叫宁昭容。
“昭容,陛下往长春宫里赐了不少东西,娘娘让你带着钥匙过去,好清点入库。”
宁昭容一下子便起了来,不带磕绊的。
郁偆赶紧披了衣服,给宁昭容梳头上妆。
“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去,你会写字,正好给我打下手。”宁昭容戴齐了首饰,便往正殿去,半点不见倦容。
到了正殿,淑妃早已领旨谢恩,宁昭容拜过娘娘之后,便点了人手,将这些东西造册存档。
郁偆暗暗咋舌,这些东西,不管是哪一样,拿到现代去,必然是引得别人争相欣赏。光是各色宝石珍珠就有好几匣子,绫罗绸缎,也有几十匹,其他玉器珍玩、名人字画,更是如流水一般。
郁偆录着册子,眼睛不自己觉得往那些个箱子瞟,只是这些箱子都落了锁,郁偆也就能看个木头箱子。
“昭容我已经录完了,你再看看。”郁偆将册子交还给宁昭容。
宁昭容拿着册子,向淑妃询问道:“娘娘,可要挑一两件出来赏玩?”
“何必麻烦,都收起来吧。”淑妃道。
宁昭容见淑妃兴致缺缺,便叫人将这些东西抬起来,送到库房去。
淑妃身边的侍从,皆以跟随淑妃许久,她们见淑妃得了今上的恩赏,半点儿不见喜悦,心里好生奇怪。
前朝的事情,很少涉及后宫。
但如今,今上的皇子,泰半已经成年,且已逐步涉入朝堂,这里头的牵扯便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回,太子和九皇子办差回来,不少人都想着,今上怎么也该给这两位皇子,一些嘉奖及赏赐。
可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今上对太子和九皇子的态度,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清明节后第三日便是大朝会,今上一上朝,便令礼部筹备九皇子的封王典礼,更命工部将那诚理亲王府再重新修整一番,又命钦天监选个良辰吉日,好让诚理亲王大婚。
这一道道旨意下来,竟是没有一条和太子有关的。
太子心里发凉,可面上还得恭祝他那个九弟。
虽然这赈灾事宜,是太子为主,九皇子为辅,但太子已涉政多年,大家都有一种太子做得好是应该,做不好那才奇怪的心态。但九皇子就不同,他第一次外出办事,就办得这般漂亮,是该好好褒奖褒奖。
礼部、工部和钦天监领旨之后,御史台的人跳了出来,参了太子一本。说是太子御下不严,纵容恶奴行凶,强占良田等不法事宜。又道,太子在外出赈灾的过程中,收受贿赂,贪图玩乐……
还没等御史陈述完毕,太子便直指那位御史血口喷人……
后宫里的人,得到消息要慢上一些,等着消息在内宫蔓延开的时候。太子门下那位“恶奴”已被找了出来,并下了锦衣狱。至于太子自己的罪过,今上已命人调查,在此期间,太子需在东宫内面壁思过。
连太子自己都没想到,他出去一次,尽心尽力办妥了所有事情,回来之后,竟是这样的待遇。
朝堂之上,更是出现了,请求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