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若非还有其他的办法,南宫莹也不会背水一战,把身家全部押到此次的高丽一行。
因为被海盗全军覆没,不只代表着失去了一大笔物资,还要面临着人员伤亡的赔偿,以及因为不能及时交货,所面临的违约金。
而有了龙在天和地势坤的承诺,那么除非倒霉的遇见天崩地裂,飓风海啸,否则的话,等于是南宫府从今天开始,打开了一扇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库。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南宫莹翻身的机会来了,绝处逢生了!
“先生,可否帮我查探一下另一个病人?”
其实,张残很不愿意去治疗代兰。
但是,他已经愧对了令然,现在令然未过门的遗孀,却变成了这般田地,张残若是再不理会她的死活,他真的没有半点颜面,可以立于这天地之间了。
好吧,就当做了一回蠢事!
大不了治好了她,她再接着找自己报仇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如今的自己,也根本不是代兰所能对付的。
良久之后,郎中摇了摇头:“失心疯!除非自愈,他人无能为力!”
人疯了,就是遭遇了巨大的打击后,情绪失控,经脉郁结,从而乱了心智,而走火入魔了。
就算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起死回生,肉白骨什么的,但是“情绪失控”、“乱了心智”,就不是什么仙药可以药到病除了。
如郎中所说,只有自愈。
但是放眼天下,才有几个疯子,能自我痊愈,能完成这个奇迹?
张残略感沉重和无奈之余,其实也觉得多了几分轻松。
“你这样傻傻的,痴痴的,其实倒也蛮好。”张残望着代兰呆滞的脸,轻声说道。
代兰的白,完全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因此纵然她的五官上佳,但是这种脸色下,却让人没有兴致去多看几眼。
美则美矣,却不具欣赏感。
她当然不懂张残说什么,只是吃吃的笑着,念出了两个字:“张残。”
张残又是一阵郁闷。
为什么她疯了之后,只会念叨自己的名字?说得难听点,这要是让一个庸官去审判的话,毫无疑问,张残一定是将代兰害成这个惨样的元凶,罪魁祸首,没得跑!
不然的话,为何代兰念叨的,不是张三李四,王五赵六,而偏偏就是张残?
可是,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做啊!冤不冤啊!
张残苦笑之后,又扣住了代兰的脉门,细细感应了一番,也知道代兰的修为,已经去了七七八八了。
万幸她还有点内力护体,否则的话,她疯疯癫癫这么久,不被酷热严寒而死,也早被饥渴给夺走了性命了。
纵然被张残这个仇人抓着手腕,代兰还是吃吃一笑:“张残。”
“到了半夜的时候,可千万别再叫张某的名字了!感觉跟叫魂似的,怪瘆人的!”张残苦笑了一声。
代兰还是吃吃一笑,回答道:“张残。”
张残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见了雨柔怜悯地看着代兰,他摸着雨柔的秀发:“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好她。额,她要是发疯发狂的话,你也别客气,木棍棒子朝死里打就是了,千万别被她伤了你,知道吗?”
雨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抓着张残的胳膊,轻声道:“这位姐姐不疯的,她其实很安静的。”
“这还不到一整天的时间,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整出些幺蛾子?反正她要是发疯你就打她,就当是给我出气了!哦,回头找个铁链,把她给锁上最好!”
“爷,别这样!您放心吧,雨柔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雨柔吓得小脸儿惨白,摇着张残的胳膊,可怜巴巴的央求着张残。
张残哦了一声,实际上还是不置可否。
“我去问问羊皮的交接,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两万张羊皮,单是一张一张的数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这个过程之中,高丽人还要顺带着检验羊皮的成色,以面被他们称之为“狡猾”的汉人,会滥竽充数,以次充好,鱼目混珠。
什么狡猾?自己傻,何必怨骗子精嘛!
打探了一番,事情也变得顺利起来。
那李师爷有了昨晚的一出事情之后,再不对这批货物有任何刁难,清点羊皮的过程,顺顺利利,没有半点阻滞。
话说回来,张残预料之中的,还以为因为自己的缘故,高丽的官家会横插一手,至少也会敲点竹杠什么的。
看样子,倒是他小人之心了,金轩麟并未吩咐此地的官方,来为难这批货物。
想了想,张残就觉得,当个掌权者有什么好?金轩麟肯定巴不得张残死无葬身之地,谁让张残在上京城的时候,处处和金轩麟作对呢?
可是高丽地处极北之地,严冬的冷酷,使得金轩麟不得不压下对张残的仇恨,不得不为了他的子民着想,而急需这批用以保暖羊皮,来熬过这最难熬的漫长冬季。
毕竟没有子民统治,统治者还有何乐趣可言。
“张大哥,清林阁的燕儿姑娘,送来了一张邀请函。”
“燕儿姑娘?”张残先是疑问了一声,继而便有些摸透了这燕儿姑娘的心意。
她该是对龙在天或者地势坤其中一人动了心吧!
昨晚这兄弟俩被一路追捕,现在不知下落。所以她听到张残回来后,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了,想从张残这里打探一点消息。
哦,只是不知,这燕儿姑娘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