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我?!”林建齐身体往后一靠,脸色也沉了下来。
“不是,我在同你论理!”
也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吴雨森忙收回了手指,稍微收敛了自己的暴脾气,却猛地被林建齐探手薅住了衣领,隔着桌子将他拽到了眼前,林建齐近在咫尺的盯着吴雨森的眼睛狠声说道:
“我从来不会逼朋友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我有自己的原则,我知道你也有,我知道从演员、编剧、导演,你一步步走出来不容易,始终在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将你当做朋友,但前提是阿芝决不能换!”
林建齐松开手,一把将吴雨森推回到椅子上,后者直愣愣半天没醒过神,好像被吓到了,其实吴雨森还在品味刚才林建齐的话,他出身编剧,和常人对话也总是在想着电影的台词,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餐厅里一下沉默压抑起来,想来送菜单的侍应生赶忙一转身,回去了吧台,不想被殃及池鱼。
“呵呵,林生刚才的气场十足,不当演员可惜,真是可惜了,刚才林生你说的话还算数吧?”吴雨森忽然抬头一笑,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感叹道。
“我会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林建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没好气的说道。
“是你将我当做朋友!”吴雨森站起身来,郑重的伸出他的右手,笑道。
“好!”林建齐一愣,也站起身与吴雨森拍掌握到了一起。
赵娅芝在医院休养了不到一个月,就匆忙回到无线,开始参演由周秋、黄淑仪、黄植森、石修、主演的《大报复》,林建齐劝阻无果,这边《发钱寒》又开机,只好与车风雨无阻的连日接送赵娅芝,陪着她在嘉禾与邵氏的片场两头奔波。
嘉禾、许家班众人、吴雨森会顾及林建齐的面子,但赵娅芝的“怠慢”拖延拍戏进度,还是引起了需要赶戏赚钱的演员们不满,很快负面新闻上了报纸:
发钱寒开镜赵娅芝失踪--吴雨森作换人打算
豪门才子林建齐新作,嘉禾新片《发钱寒》昨日在斧山片场开镜,主角吴耀汉、许关英及导演吴雨森正式展开拍片工作,单独不见赵娅芝出现。
吴雨森解释,赵娅芝确实与嘉禾签了《发钱寒》的片约,因为她目前忙于为无线拍摄《大报复》,该片集相当繁忙,几个编导一起赶戏,赵娅芝因而未能参加《发钱寒》开镜。吴雨森说,他们准备一边拍戏,一边等赵娅芝的档期,如果她实在未能抽出时间,再做换人打算。
赵娅芝坐在车里,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大报复》这部戏她接的身不由己,但考虑自己在无线电视台的工作和前途,才义无反顾的响应无线的召唤,没成想《发钱寒》那里又出了纰漏,其实她已经很拼了,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给她多一些理解?
“阿芝,放心,有我在!”林建齐拍了拍赵娅芝的香肩,轻声宽慰道。
“嗯!”
赵娅芝刚才那一瞬间真有扑在对方怀里的冲动,只感觉心中无数的委屈有了发泄的地方,有对方为自己挡风遮雨,真的感觉很温暖。
赵娅芝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非分的念头,在心里不断摇头劝说催眠自己:‘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那么年轻,我们的年纪差那么多,身份那么悬殊,我又有了孩子,我们根本是不可能的!’
轿车开入《发钱寒》剧组所在的斧山片场,赵娅芝飞快跑下车,向等待的众人鞠躬,嘴上连连赔礼,有些郁闷的演员们看到林建齐,再看看赵娅芝的态度,也不好说什么了。
见赵娅芝去了影棚后面化妆,许关英将林建齐单独拉到角落,语重心长的说道:“兄弟,看得出你是动了真情,但毕竟她结了婚,还生了仔,值得嘛,靓妹多得是,你有大好的前途,不要荒废了……”
“英哥,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但谁让我就是喜欢呢,原谅老弟任性一回吧!”林建齐叹息道。
“靓妹多得是,无线、丽都和佳艺,凭兄弟你的人品、才华与家世,哪个不能挑得,看中哪个,当哥的帮你搭线,何必为她一个耗死?”苦口婆心的许关英还是再劝。
“谢谢英哥,我都明白的,真的!”林建齐搂住许关英的肩膀,心中当真是有些感动。
交浅言深的话不是谁都肯说的,可见许关英是一副热心肠,想到对方日后半生孤独,晚景凄凉,演了一辈子配角,最后心脏病发悴死在九龙塘的家中,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上已经出现了尸斑,这一辈子有自己在,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你打定了注意,做哥的就不劝了,戏组里面我帮你盯着,但无线那头显然是为难阿芝,你要有心里准备啊。”许关英摇摇头,拍了拍林建齐的肩膀,示意他自己也去后面换装开戏。
“无线!?”林建齐的双眼微微一眯,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最近忙于兰桂坊的生意,林建齐还真有些忽略了无线的动作,打了个响指,埋头走过来一名抱着灯具的场工,林建齐压低声音说了两句,对方便点头抱着手里的灯具离开。
无线偏偏选定赵娅芝参演六十七集的《大复仇》,其实多少也有他的原因,而无线为难赵娅芝,针对的也是他林建齐。
一来之前林建齐大闹邵仁楞的居家舞会,得罪了李梦华,二来,林建齐一直与嘉禾走得太近,令邵氏高层对他十分不满,如果不是邵仁楞没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