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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碎片上染着点点血渍。

刀架被扔在盥洗池里,上面的塑料水果刀不翼而飞。

浴室的浴帘被扯成了一块烂布条,花洒被拔断了,浴缸被砸破了一脚,牙刷杯碎裂在马桶边,马桶盖也有裂纹,浴室的镜子也被砸得粉碎,若不是人为疯狂砸了无数次,这块嵌入墙壁内的镜子也不会粉碎至斯。

卧室的床头灯横在床底下,忽明忽暗的闪烁,整个卧室影影绰绰的,活像是刚被洗劫的灾屋。墙壁像是被某个心情暴躁的精神分裂患者刷上去的螺旋状涂鸦,墙纸被划坏了大半。

窗帘勉强用夹子夹住,暂时能遮挡这栋大楼其他住户的目光。

床垫在客厅里,现在的圆形状,只露出一个红木底座。

而在这红木底座上,看似已经奄奄一息的庄湄披头散发,被草草的裹在床单里,有狰狞的鲜血珠子顺着她的脚腕,一滴,一滴,掉落。

没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翀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只觉得手心发冷,脚底也发冷,他脱下大衣,轻轻盖在庄湄身上。

转过身去,他睁大眼睛,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亲妹妹——温禧。

“我们一起送她去医院。”

“不,你送她去。”

温禧靠在被割开了绒面吐出棉丝的沙发上,前额的刘海挡住她的眼睛,令温翀根本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

“……温禧,你告诉哥,我现在看到的这一切,全都不是你做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就帮你处理这次意外。”

温翀半跪在地上,抬头望向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握,温禧的手上便渗出血来,他赶紧给她包扎。

“你看到的,都是我做的。”

温翀站起来,以一种极其陌生的眼光看向温禧。

“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温禧冷笑,并没有答话,她站起来,眼眶发红,“我们只是发生了争执。”

温翀捧住她的脸,“我的妹妹,你这是因为什么事情气糊涂了,你是要杀了她么。”

他叹了口气,抱起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庄湄,看向一言不发的温禧。

“你开车,我们去医院。”

“……好。”

庄湄就这么被推进了急诊室。

温翀拉着温禧来到外科包扎清洗伤口,温禧就这么坐在那里,直到腿上一条五厘米长的伤痕被清洗时,她才觉得一股剧痛传递至心脏处。

所有暴怒暂时从脑壳里挥发出,她向后靠了靠,就这么将头抵在温翀肩膀上。

一旦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庄湄刚才歇斯底里的脸。

棉签捺在伤口处,温禧蓦然睁开眼睛,没忍住痛叫了一声,温翀立刻喝道:“换个手脚轻点的护士过来,快去!”

“……不用了。痛一点好,越痛,我越快清醒。哥?”

温翀顺了顺她的长发,“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温禧看着温翀,“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了,以后你管她。我不要再见到她。”

“……我问了你五年,要不要把人交给我,你前两天还不松口,现在却松口了。温禧,五年了,你才对我松口,是不是太晚了点。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或者,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做,也什么都做了。”

温禧靠在温翀怀里,半响,她张嘴断断续续的说:“我觉得我自己……好像被容兰芝感染了,我越来越像是……那种人……我绝不要成为那种人。”

兄妹之间自然能感知到旁人难以觉察的涵义,温翀轻轻抚拍她的后背,“小欢喜,再等两年,你我都不用再受制于那个老妖怪。眼前的一切都在朝我们计划的那样……”

温翀盯着温禧。

温禧也盯着温翀。

彼此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我们会拿回属于我们父母的一切。赶走那个老妖怪。”

“我们,拿回,一切。赶走她……”

温禧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咬紧下唇,紧紧的抱住自己唯一的亲哥哥。

温翀心疼得红了眼眶,他拥住她,像是发誓一般的说:“一定。一定。一定。”

护士处理完伤口,抬手拉上帘子时,不禁回头看了两眼,米白色的灯光洒在这对兄妹肩头,看来温家兄妹的感情并不如外界所说的那样疏远,相反的,他们兄妹的感情应该非常深厚。

——————————————半步猜作品————————————————

温禧凌晨受伤送医的消息,太阳一升起来,就上了本城报纸的各类版面。

标题有《温氏财团掌舵人温凌晨发生车祸身体多处受伤疑重伤》

《温家次女温禧伤势不明温氏信贷漏洞累累》

《传温家长子未去医院探望亲妹兄妹感情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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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来电话的是詹半壁。

第一个来探望温禧的是吴洱善和张途安。

两人一块来的,吴洱善买了半车的花,塞满了整个病房,张途安带来了几盒自家山上□□的人参和灵芝。

“吴洱善,你说你是不是造孽,昏了头了,才谎称自己见到了薄湄,肯定是你,弄得温禧心神不宁,这才开车回去的时候给撞了。”


状态提示:163 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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