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令狐觅儿诧异地望着李喻,纵使直爽如她,现在也不敢断然给出回答了。
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宫里出了这么多事情,令狐觅儿其实也挺同情皇上的,虽然他看起来什么都有了,可每天都要面对这些烦心事。但皇上又和她以前遇到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皇上仿佛从骨子里带着一股豁达宽容,对于什么事情都能抱着一个积极面去看待,呆在他的身边很容易被感染,哪怕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也能够苦中作乐。
可……是否该相信他?
令狐觅儿一时产生了困惑,她来这儿就是肩负着家族的重任,只有自己在宫中一天,得到皇上赏识一天,她的部落必然会得到皇上的庇佑,可要是自己离开了……
她不敢相信后果。
在南屿统治这片土地的数百年里,从来没听说过皇上妃子还能离开皇宫的,除非她们已经是太妃太嫔,被自己的儿女接到封地去。
没等到她回答,皇上也开口了,好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迟疑,他有些尴尬地解释说:“你也别多想,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不用太当真的。”
“不是这样的。”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解释的话语便脱口而出:“妾身是觉得惭愧,皇上待妾身如此好,可妾身……却也没为皇上做过什么。”
没侍寝也就算了,平常那些妃嫔都会给皇上送个汤汤水水,嘘寒问暖的,可自己却因为嫌这么做既俗套又麻烦,从来不做这些事情。说到底,好像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其实……我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呀。”皇上笑眯眯地回答说:“,每日为你做饭的是御膳房的人,为你内务的是宫中的宫女太监,我个人并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你应该也很清楚,你的位份之所以会升那么快的原因。”
令狐觅儿点点头,轻声回答说:“因为妾身是胡族之女。”
“这的确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很喜欢你的直率,当然这种喜欢并不是出于男女之情,而是类似于知己好友的欣赏,一开始就觉得你的性格比较直率,后来看到你也不是并不是因为什么都不懂而显得莽撞,而是因为你的本性如此,你不愿意与旁人虚与委蛇,人在屋檐下,有的人选择了低头,可你依旧高高地扬着下巴。”
李喻感慨地拍了拍令狐觅儿的肩膀,发自内心地说出了一句话,“你应该像一只鹰在空中自由翱翔,而不是做一只被豢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皇宫的确是不适合你。”
“皇上……”令狐觅儿的双眼已隐隐有些泛红,她没想到有人竟然能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族里不少人都觉得能住进皇宫里,一辈子锦衣玉食那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可在她看来,她宁愿一辈子呆在部落里,清晨牧羊,傍晚骑马。可所有人都不理解,还非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她的身上。
“诶诶,你别哭啊……”
李喻也是觉得奇怪,怎么每次一跟妹子说点知心话,人人都哭啊?她还是妹子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说话有多煽情啊?
好在,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手足无措,只能用衣袖给人擦眼泪的糊涂蛋了。
她从容地拿出了一块手帕,递到令狐觅儿的手上。
“擦点眼泪,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令狐觅儿将手帕紧压在眼部周围,待泪水彻底被吸收之后,她将手帕放下,露出了眼眶泛红,神情坚定的双眼。
她看着李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妾身愿意。”
“那我现在就不以对待妃子的态度,而是用一位皇帝对待自己的子民的态度跟你说话了。”李喻正色道:“现如今各胡族部落之间纷争不断,各个部落之间相互猜疑,经常会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械斗事故。我不想过多干预胡族内部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胡族归顺了南屿,自然是我的子民,我也不希望我的子民每天都要想着怎么跟隔壁邻居闹矛盾。你既然跟家里通过书信,可知道这次事情的主要问题出在哪儿?”
“母亲在心中曾经提过一些,大致是月山部落族长想要顶替我们部落,在朝廷面前露脸,所以教唆了其余几个部落,想接着联盟大会的时候用结盟的形式让我父亲让出对部落的掌控权。”
“那么现在你父亲去世,母亲重病,按照你们族内规定,谁是下一届族长的人选呢?”
令狐觅儿目光闪烁了一番,“是我。”
果然!她就猜到了!
李喻心中一阵喜悦,她就知道看令狐觅儿这样子,一定是做大事的人!“那你对部落之间的各个关系可了解?”
此话一出,李喻看见令狐觅儿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自信。“别我不管说,自小我便随着阿爸阿妈拜访各个部落,对部落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如果我给你机会,让你去处理这个问题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问题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可令狐觅儿并没有退缩,反而是带着傲气地迎面而上回答:“我可以。”
“要多长时间?”
令狐觅儿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回答:“如果是只解决我们部落里的矛盾,我只需要三天,如果想要处理各个部落之间的关系,那么就需要逐个击破,时间就要长一些了,最起码也要两个月。
“一年,我给你一年时间。”李喻伸出了食指放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希望一年之后,南屿境内的所有胡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