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委屈中夹杂着一丝怨念。
“嗯?”虽然还是一如往常淡淡的语气,但其中却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烦躁。
“脖子酸。”
南峣暄握着一手柔顺青丝,最终懊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都两个时辰了!两个时辰!他竟然还梳不好一个发髻?!
“王爷,还是让奴婢来吧?”白芷弱弱地问到,毕竟南峣暄已经坚持了两个时辰,她还真没见南峣暄对何事这般有耐心过。
南峣暄沉眸不语。
许清欢见状,吞咽了一口唾沫,弱弱地恳求:“阿九,还是让白芷来吧?”
“嗯。”南峣暄闷闷地放下她的青丝,起身坐到一侧。
白芷上前,三两下就挽好了一个双环髻:“王爷,女子初加之用木笄,一般是由祖母辈的人赠送。”
这就是白芷出现在南王府的缘故,北君语料定除了厨娘,清一色男人的南王府,定是对发髻无可奈何,才特地派她前来。
闻言,许清欢撇了撇嘴,问:“可不可以随便找个东西替代?”
南崔乐怎么可能送给她?
白芷莞尔一笑,看向南峣暄。这些话并不是非要说,只是南王向来寡言,切莫到时太皇太后送了情,许清欢还不知。
南峣暄从怀里取出凤凰木簪,递给白芷。
凤凰木簪虽是极北沉木所制,但样式却极其普通,而且……粗糙。看得出所作之人手拙却又很是用心。“这是……?”
“你且戴上。”
白芷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道。她恭敬接过凤凰木簪,替许清欢完成了初加:“这可是太皇太后最心爱的凤凰木簪呢!你可要好生保管才是。”
“凤凰木簪?”许清欢一惊,作势就要站起来,被白芷按下了:“那不是太皇亲自去极北之地取来的沉木所制吗?”
“自然!这凤凰木簪还是太皇亲自做的呢!”
“不行!我怎么……”许清欢作势就要拔下木簪,被南峣暄握住小手阻止:“这是母后的心意,别违了她的意思,让她伤心。”
许清欢绷起脸,认真点头:“嗯!你放心,我一定用生命保护好它!”
看着许清欢认真的模样,白芷不由得想起上次她到万寿宫被她整的场景,不由得失笑。难怪……她就说,北如歌自小跟着定远侯出入皇宫,生长在如此复杂的环境,怎还如此清澈……
白芷手脚麻利地替许清欢又挽起了发髻,语气里也有些心疼:“虽说再加的木钗一般是由生母送,但亲密之人也是可以的。如果清欢小姐不嫌弃的话,能戴上奴婢送的木钗吗?”
林檎说的话,不仅震撼了北君语,同时也如同撞钟,在她心里久久回荡。她同样看到了定远侯府的繁华,看到了她独自一人的凄凉,两厢对比,怎不让人心疼?
听白芷这么一说,许清欢喜形于色,但下一刻又咬着下唇,苦恼起来。“白芷送我木钗,我自是喜欢的。可是……”许清欢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枚木钗,小心地问白芷:“我能不能加两枚?”
“这是……?”南峣暄与白芷同样疑惑,白芷不好开口,自然南峣暄问。
“哥哥送的。”许清欢仰起脸美滋滋地递给白芷。“白芷你能送我木钗,我真的很开心。两个我都喜欢,都加上可以吗?”
望着许清欢清澈晶莹的眼眸,白芷又一瞬间失神,但这个问题确实难住了她:“这……还从未有过……”
“没关系!”许清欢笑得一脸灿烂,“我以前生活在山上,不注重这些。你们能为我做到这般,就已经很好了。不管是哥哥的,还是白芷的,我都不想放弃。”
“都替她加上吧。”南峣暄失笑摇头。
“是。”白芷立马替许清欢再加,虽然许清欢要求加她送的木钗,但她还是将北如深送的木钗插在了主位。
三加时,用的是南峣暄准备的红翡滴珠金钗。
完成加笄礼之后,许清欢站起身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揉了揉脖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原来皇姑奶每日里是这么累呀?”
“我这才几样?皇姑奶可是步摇金冠加银钏,怎么受得住?”许清欢止不住地摇头,拉着白芷叮嘱:“你以后少给太皇太后加几样,可不能把皇姑奶累坏了!”
“啊?”白芷被许清欢真诚的言语,真诚的眼神看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满厅的人也全都忍俊不禁。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申时,白芷完成任务后就回宫复命去了,林檎则是吩咐下去,该用晚膳了。
“九儿。”
“嗯?”许清欢将视线从桌上的佳肴移到南峣暄身上,嘴里还不忘咀嚼着。
看着她包了一嘴的菜,鼓起腮帮子好不可爱,南峣暄宠溺地又替她夹了一个许清欢最爱的大虾,仔仔细细地剥了壳,放到她碗里。“今日,你十五岁了。”
“是呀!”许清欢毫不客气地一口塞进嘴里。
“你知道十五岁代表什么吗?”南峣暄晦暗的目光稳稳地落在许清欢那张清丽的小脸上。
许清欢握着筷子,偏头思索了片刻,望着南峣暄试探性地说:“就又长大了?”
见南峣暄眉头拧起,“成年了?”
浓眉松开,仍旧面无表情,许清欢弱弱地放下筷子,把手放到膝盖上,低头抬眸望着南峣暄,撇着嘴不言语,就用这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她总不能说还坚持一年,就不会毒发身亡了吧?许清欢心中甚是纠结。
南峣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