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渐渐浮上许清欢的瞳孔,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牵扯着线,挪着步子缓缓上前。
走到老槐树下,许清欢站定,微微扬起头,望着及腰墨发的女子,将她的容颜映进自己的眸子,轻轻蹙着眉,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她的侧脸,满脸疑惑:“你是谁?”
南瑾瑥神色凝重地上前,望着许清欢站在老槐树下,缓缓抬起她的手,在空中滞留,瞳孔定焦在一处。但是,他却什么也没看到。“清欢……”
突然许清欢侧过脸,目光越过他的肩,有些焦急地问:“你去哪儿?”
“清欢!北如歌!”南瑾瑥握住许清欢的双肩,猛地摇晃,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南瑾瑥……”许清欢有些发懵地看着南瑾瑥,平时为了掩住身份,她都唤他凌峰的。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还轻轻地甩了甩头,好似在努力让自己情绪。
见许清欢恢复了状态,南瑾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脸埋在她的颈项,紧紧地拥着她。
“凌峰?”感觉到南瑾瑥情绪的不对劲,许清欢虽然抬起了手,但最终却没有推开他,带着询问地轻唤了一声。
久久地,许清欢听见南瑾瑥闷闷的声音:“清欢,我的身体不要紧了,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许清欢怔愣了一番,想着这几日住在这里,一连好几日都无法安眠。而且,他们落崖已经太久,上面怕是变了天了。
她刚想说好,却听见一声柔柔地唤:“九儿……”
许清欢身体一僵,没有放下的手推开南瑾瑥,望见他身后的红衣女子朝着她粲然一笑。
她越过南瑾瑥,朝女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问:“你是谁?你方才唤我什么?”
“清欢……”南瑾瑥死死地握紧许清欢的手腕,却见她毫不相顾地挣扎开来,仿佛前方空荡荡的草地对她有莫大的吸引力,着了魔一般地走过去。
“九儿啊……”那女子眉眼轻挑,说不出道不尽的媚态。伸出纤长的素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声音中又带着几分俏皮:“我嘛……我叫阿黛。”
“阿黛……”许清欢垂眸重复低声呢喃。莫名的,觉得心窝有一种熟悉而陌生的亲切感,带着春天的暖,温温的。
“啊!”阿黛一声惊呼,使得许清欢抬起头,见她倾城的容颜漾开幸福的笑容,她转过身飞快地跑开,一边跑一边跟她挥手:“我不跟你说了,云哥回来了!”
“云哥?”许清欢微微偏头,思索了片刻。再抬眸,阿黛已经跑开,远远地,看到远处一个魁梧的男子,阿黛正笑着挽着他的胳膊。
距离太远,许清欢看不仔细他的长相,只觉得那魁梧的身躯也很是熟悉,却说不出来。
“清欢!!”随着自己被猛地一推,许清欢回过神来,眨巴眨巴眼,视线中,不仅那男子,就阿黛也消失了。
只听见,远远地传来阿黛的声音,却是清晰无比:“九儿……别走,等等我。”
许清欢揉了揉眼,再望了望,那草地上别说人了,就连一个小动物也不曾有。青草被风理得很顺,没有丝毫被踩过的痕迹。
“清欢,你没事吧?”南瑾瑥紧张地握住许清欢的双肩,俯下身子,与许清欢对视,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许清欢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们这就走!”说着,南瑾瑥牵着许清欢就往出村的方向走。
还未走两步,就感觉身后的人儿停住了脚步,他回头,询问地唤了一声:“清欢?”
许清欢抽出自己的手,抿着唇看了南瑾瑥片刻,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他,小声问:“我们能不能多住几日?”
“你……”南瑾瑥满脸不解地看着许清欢,随即沉下脸,细细地将许清欢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几遍。难道真是魔怔了?
许清欢何尝不知道南瑾瑥的担心,只是……阿黛和她口中的云哥,她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凌峰,我没事……真的。”她给了南瑾瑥一个安心的笑,极其坚定地摇头。
“那你……”南瑾瑥仍旧不放心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他总觉得怪异。如说许清欢做噩梦,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却是到了一入眠就噩梦的地步就显得不合理。何况他却没有任何异样。
而且,方才……许清欢的举止和反应,着实怪异。
“我没事。”许清欢突然敛起了神情,望着远处,那神情很是认真。南瑾瑥鲜少看见她这般神情。“我不愿走,不是受了魔怔,只是有些事,想确认一番。”
确认似的再看了许清欢一阵,南瑾瑥方才勉强落下心来,但仍旧忍不住添加:“倘若哪里不适,我们就走。”
“恩。”许清欢含笑点了点头,应到:“好。”
看着许清欢难得舒心的笑容,南瑾瑥也心情极佳地勾起了薄唇。
这一刻,男俊女俏,嘴角含笑。夏风吹过,老槐树的花开得很好,阵阵幽香。阳光透过缝隙洒下的斑驳,像是绣在裙袍上的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一片静好。
“对了。”南瑾瑥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摊手在许清欢跟前:“喏,送你的。”
“这是……?”许清欢看着南瑾瑥掌心的木笄,讶异挑眉。
“既然金簪不能佩戴,我便给你做了一个。虽不及那珍贵,也不及那精巧,总不至于让你散着发髻。”说完,南瑾瑥轻轻地咳了一下,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许清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