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清欢!”
子时,睡意朦胧之间,许清欢听见传来敲门声和低低的叫唤。她披了一件外衣拉开房门,满脸惊讶:“馥儿?”
许清欢一把将云容裳拉进房间,探出脑袋往外瞅了瞅,看了好几下才放下心来,赶紧关上门。“你怎么这个时辰出来了?”
“清欢,你带我去见天涯吧!”
闻言,许清欢立马拉住云容裳的胳膊,解释:“馥儿,关于那些个流言,你千万……”
“你想什么呢?”云容裳见许清欢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失笑问道:“你以为我是要去揍他的么?”
“难道不是吗?”
见许清欢回答得极为迅速以及肯定,云容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嘟哝着:“我有那么暴力?”
“没有。”许清欢立马摇头否认。
“好吧好吧,我以前是很不讲理,一不爽快就会揍人,可是我现在不一样了!”云容裳撅着小嘴,虽然脸色带着不爽,可是眼眸中却带着笑意:“这次我爹听到说叶泽华……”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的那件事情,都吼着要拿先帝御赐的大刀了,但这都被我拦下了!”
“那……所以……你现在来寻我是……?”
云容裳一把将后背的包袱拿到怀里拍了拍,扬起灿烂的笑容:“我要私奔!!”
那眼底一片明媚,让许清欢觉得眼前一晃。
“清欢?清欢!”云容裳唤了两声不见她答应,伸手推了推她。
“啊?”回过神的许清欢,看着云容裳满脸的坚定,抿了抿唇:“恩……你不能去。”
“为什么?难道清欢也跟爹他们一样反对我吗?我以为至少清欢是一定会支持我的!我以为……”
“不是的。”见云容裳情绪越来越激动,许清欢赶紧打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话我帮你带,但是你不能去丞相府。倘若被人发现,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将军府的名声都不好。你也不想你走后,你爹受人闲言碎语吧?”
听许清欢这么一说,云容裳怔愣了一下,垂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鼻音:“恩……清欢说的是。我知道了。”
“你先在此歇息,假装是我,若是有人要进来,你呵斥回去就好。”许清欢一边穿着衣裙,一边嘱咐云容裳:“别乱走,等我回来。”
云容裳讷讷点头,刚坐下,又立马抱着包袱站了起来,跟着清欢跨出房门,对上许清欢不明的眼睛,解释:“清欢说得对,倘若我在定远侯府被发现,定也是不好的。不若我直接上路,就劳烦清欢告知叶泽华,我在城西外三里的凉亭等他。”
许清欢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那若是他不来呢?”
“他会来的!”云容裳斩钉截铁,那一瞬间,许清欢觉得云容裳的身上泛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光晕,明明很浅,却美得很耀眼。
夜色里,云容裳背着包袱往西边去。
许清欢踩着屋檐悄无声息地摸进叶泽华的房间。听了许清欢的话,叶泽华一句话也没说,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右手握拳抵着下巴,来回走了两圈,最后打开衣柜迅速地收拾行李。
看着叶泽华的反应,许清欢不由得赞赏地勾起了嘴角。若说云容裳是冲动,那叶泽华方才的沉默便是深思熟虑。并非为一时激情而血冲大脑,而是经过了冷静的分析才做出的决定。看来馥儿的选择确是无错的!
摸黑去马厩拉了一匹马,叶泽华便往西郊赶去。
空荡的大街上,风吹过,谁家屋前的灯笼轻轻摇曳。许清欢站在原地,直到马蹄声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定远侯府,许清欢突然就睡不着了。她负手立于院子里,红叶李投下的斑驳中。头顶皓月当空,那院墙空空,缺了一个人的身影。
她沉沉地想着,如果她跟南峣暄说离去,他是否会像叶泽华一样抛弃所有随她走?云容裳眼中的那抹坚定,让她的内心又暖又疼痛。
看来呀,简单的人,更容易是幸福快乐的……如今的她,就连在他心里有没有位置都不敢肯定,又怎么敢像馥儿一般?
她是在什么时候,失去了那份天真?弄丢了自信笃定?
月光下的她,看不清神情,只是许久,一声长长的叹息淹没在夜风中。
突然一道黑影从墙外飞进来,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急切和担忧:“北小姐!”
“你怎么来了??”见到风尘仆仆的叶泽华,许清欢满脸震惊,“你不是去找馥儿了吗?”
“我去了!可是凉亭处并没有人,在周围我都寻了,还是不见人影。你确定没有记错地方?”
闻言,许清欢看着叶泽华脸色凝重,脚尖一点,飞出院墙:“你别急,且先回,我去一趟将军府。”
云容裳的失踪,整个将军府和丞相府都乱了套。云战先是跑了一趟城西凉亭,寻无果,当即拎着先帝御赐的大刀直奔丞相府。
着急出去寻云容裳的叶泽华被云战挡在大门,面对云战腾腾的怒气,坚持自己对云容裳的感情,哪怕大刀生生地落在肩上,也毫不让步。
一个是丞相府独子,血染青衣。
一个是将军爱女,下落不明。
于是在丞相府上演了一出大戏。
而另一端,天绝山庄宅院。
“你与梦枝,去门口候着,靠近者庄规处置。”萧锦跟护卫和梦枝吩咐到,随后拉着许清欢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书房,比较简洁。两排书架,一个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