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李氏死了,骊也却逃了出来,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如何能在贼人的包围中逃生,又是怎么到了京城的?看他的伤势,没人照顾的话,怕是早死了,哪里能爬到皇城衙门递上状纸?想到这里,再记起骊也后脑扎的针,在场的人,只要不蠢都猜到了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丞相骊清的局,丧母的骊也是被人利用了。至于那枚令牌,真伪还不知道,但就算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人偷来栽赃嫁祸。
这么重要的东西,贼人发现不见了,那还不得翻个底朝天,如何能让骊也拿着这能要人命的东西逃出?别说什么骊也受神佛保护,他一个小少年身无四两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非是神佛亲临,否则是绝无可能逃出重重包围的。
便真是骊清做的,他得有多蠢才能把一只狼带回家啊,难道以为杀母之仇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众人议论纷纷,骊也的脸色也是青了白白了青,似有尴尬羞恼。
想了想,骊也老实说了他醒来的时候就到了皇城,躺在一个角落里,怎么到的,为什么到的,他不知道。身上除了令牌就只有两封信,一封是写好的状纸,一封是自称是好心人写的信,说见他一身是血的倒在河边,于心不忍,救下了他。
但老听见他嚷嚷着什么“骊清我和你不共戴天”,心内害怕就悄悄把他运进城里丢到一个角落里自生自灭了,至于状纸,也是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死抓着对方的手缠着对方写下的。骊也刚刚醒来,意识不清醒,又念着母亲的冤屈,加上手里有骊府的令牌,这才没有细想的到了皇城衙门,状告骊清,诉说自己的冤情。
听完,众人皆是嘴角一抽,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也就糊弄一下这少年了。
真要害怕,怎么不把少年扔到野外去,这么死了,也一了百了,还得大费周章的将人运到皇城,难不成这胆小怕事的人还知道讲究风水运道认为死在皇城才好?再说那状纸,便是骊也意识不清,死活要人写下,这人就不会弄张白纸糊弄?
再有这银针的事,大夫可说了,银针入体的时间尚短,应是前不久才扎进来的。而骊也到皇城衙门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大夫忙着安抚他的情绪,给他治伤就没想那么多。要不是骊也急着为母报仇,死活都要提前升堂,这银针取出来,怕也是为时已晚。事情发展到这里,骊也再也撑不下去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软软的倒在一边,那个模样,看着就可怜,哎,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至于这令牌……”骊清说着,停顿了片刻后,说是要拿令牌过来看一看。
皇太孙允了,却让人盯着骊清的举动,免得他使诈,来一招偷龙转凤的把戏。
骊清仔细看了一眼令牌,略显无奈的笑道:“这令牌是真,却不完全真!”
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骊清请人将两枚令牌拿上去给皇太孙看,左边的是他新交出来的令牌,右边的是骊也从贼人手里抢到的令牌。两枚令牌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就露出破绽了,骊清的令牌上雕着一朵梅花,梅花花瓣为五朵,据说这是骊清发妻最喜欢的“五朵梅”。发妻死后,骊清就在印章或是令牌上刻上了“五朵梅”的图案,以此纪念他的发妻,更让全府的人记住女主人。
而骊也从贼人手里抢来的令牌,也曾是骊府的令牌,却没有这“五朵梅”的图案,应是以前使用过后来废弃了的。废弃了的令牌,想要弄到手并不是什么难事,骊也年纪小,说是把玩过骊府令牌,但也未必能记住每一个细节,心绪混乱下让人钻了空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仔仔细细对比了两枚令牌的不同后,骊也彻底的醒悟了,他竟然险些中了杀母仇人的计,害了他的族伯,当朝丞相大人。
众人看骊也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叫人利用了,这打击已经够大了,还是别再说什么了,给孩子留一条活路吧!到这个时候,骊清的嫌疑差不多能洗清了,不是他多厉害,而是对手太蠢,这么错漏百出的计策也好意思使出来,都没费骊清多少力气。至于流言纷扰之际,骊府的名誉损失,也不是什么问题,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尤其在抓住设计了这一切的真凶后。
此事疑点重重,骊清的嫌疑不说全部洗清,但也差不多了,皇太孙就请人将骊清送回府,再派人去调查骊也被劫的真相。就在众人准备散开的时候,骊清却提出了一个请求,说是骊也年幼,一时被人蒙蔽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还请皇太孙高抬贵手,许他将骊也接回府中照顾,怎么说他都是这孩子最后的依靠了。
“族伯……”听得骊清这么说,骊也面露愧色,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地下去的样子。皇太孙微微一笑,允了骊清的请求,到丞相府也好,不管是为了什么,骊清都不会让骊也出事。就这样,骊也跟着骊清进了丞相府,被安排住到了骊唯出嫁前住的院落,一应份例待遇比照嫡子规制。府中上下都知道骊也会是未来的家主,虽不满他不明真相的攀咬丞相,险些害了一府的人,但也不敢说什么。
骊也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不安,但在骊清的安抚下,也渐渐地把骊府当成了家。
骊也在骊府安心养伤的时候,皇太孙也查出了真相,跟众人猜的不一样,这事却是曾伺候过骊清的一个老奴做下的。他早年因儿子好赌败坏了丞相府风气一事,一家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