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快亮了,我匆匆赶了回来,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人耳目,怕让人看到又生些是非出来。
孟王后虽然可能留元赫在那里一整夜,可让我担心的是,如果早晨元赫回去寝宫换朝服,或是让人来取朝服过去换,都会发现我一整晚不在寝宫里的这件事。
好在天未亮,来得及,避过一些人之后,原本很顺利的进入到了寝宫里。
“……夫人,你去哪儿了!”翠喜突如其来的一声。
我顿时吓了一跳,险些慌了阵脚,我先让自己平复下来,才在殿内看了一周,幸好只有她一个人。我见她睡眼惺忪地样子,只能冒险猜测她也是刚刚醒来,过来看看我的,可我并不确定她究竟在这里等了多久。,“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呢,奴婢本来想着打个盹儿就来看看夫人,谁知道一下子睡过了,看着天都快亮了,赶紧跑来看看夫人的。”翠喜有些茫然,又像是在怕我会怪她一样,“夫人,您没有休息吗?”
“什么?”我本还想告诉她,是我出去了没一会儿她就过来了,没想到翠喜的一句话竟然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床啊!”翠喜倒是没心眼儿,指着床榻上昨夜铺好的被褥跟我说,“床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夫人不就是没睡过吗?”
想不到她在这样的小事上竟然这么聪明,一眼就看穿了破绽,这下我便没法告诉她说,我是刚刚醒来才出去溜了一圈的,她若知道我这一晚上都不在寝殿里,即使她猜不到,可万一让元赫知道了,恐怕元赫会有所怀疑。
我想到了这些,便一边急忙想着对策,一边应付着眼前的状况,我慢慢伸出手,扶着额头道,“也许是昨夜饮了些酒,又偏遇到孟王后的人来闹了一出,困意也就没了,只剩酒劲儿难受,想在外面透透气,谁知道却在外面睡着了。”
我说着,扶着额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装出一副仍旧头疼的样子来。
“夫人,怎么能在外面睡呢,你穿的又这么单薄,可是会生病的呀。”翠喜急忙凑了过来,“那要不再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吧。”
我随着她的话,转过头看向了床榻。
昨夜那两个宫女的话却又好像在我耳朵里重复着。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元赫将我送出宫后,丽夫人就在这个床榻上承欢的样子,而那时,我在寺院里生死一线。如今,他却要我住在这寝宫里,他的爱,还真轻浮。
“夫人,怎么了?”翠喜见我看着床榻,好一会儿不说话的样子,有些不安地问道。
“这床榻我睡不惯。”我冷冰冰地说。
“啊?”翠喜错愕,“可是之前,您一直是在这里住着的呀,怎么会……”
“我说睡不惯就是睡不惯。”我心烦意乱,不想再解释,甚至一时间有种冲动,想要离开着快要闷死我了的地方,到我曾经住过的那个院子里去。
可是我忍住了。
如今我身份已经不同,我是元赫的夫人,是这禹国的国君夫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简单的霓音姑娘了。
新婚之夜,那两个侍女摆明是将那话说给我听的,我若在此一时离去,让出了这里,岂不是正中她们的下怀吗?我偏就不让。
翠喜听着外面有动静,只能先出去看看,一个走神儿的功夫她已经回来了,守在我身侧说,“夫人,国君陛下有事直接去了朝上了,肃公公来取陛下的朝服。”
我点头默许。翠喜从一旁取过元赫的朝服,交给了等候在殿外的肃公公。
“夫人怎么了?”我听见肃公公询问翠喜。
翠喜回头看了我一眼,才小声回肃公公,“夫人昨夜自从国君陛下离开后,就没休息好,应该是着了凉,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
我听她说完,才慢慢起身,走到了门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肃公公说道,“肃公公,不知是你来了,你看我这……太失礼了。”
肃公公是元赫身边的老人儿了,从前元赫住在世子府邸的时候,我就见过这位肃公公了。现在元赫继位,他自然是元赫身边的亲信,得罪不得,怠慢不得。
“夫人说的哪儿的话。”肃公公六十来岁,略胖,给人一种憨憨地感觉,总是mī_mī笑着,一双小眼睛却总透着狐狸一般的狡黠,“昨日是夫人的新婚大喜,倒是孟王后……唉,您看看这叫什么事,昨夜里陛下还说呢,说是啊看着孟王后就更觉得您的好呢,陛下人虽在孟王后那里,可心啊,早就飞到您这儿来了。”
我自然听得出,肃公公这是在说好话讨好我,“肃公公,瞧您说的这哪儿的话啊,若让孟王后的人听了,非以为您是向着我的人了。”
“嗨……”肃公公也不见外,和我笑了一会儿后,瞧了瞧周围,很小心地半开着玩笑说,“老奴可真真是向着夫人的人了,只要夫人不嫌弃,老奴可愿意为夫人做牛做马,这宫里谁人不知,陛下的心是在昭华夫人这儿的啊,夫人,您的好日子啊,可在后面呢。”
“哦?”我知道他在暗示我,也就顺着他问了句,“肃公公这话怎么讲?”
“夫人,陛下可正琢磨着要动孟家了,以后这宫里,可不就是您最大吗,您呐……”他凑到我耳边来,轻声说,“防着点孟大人,陛下此前不得已将屈家小姐的案子交给了孟大人查,恐怕孟大人想借此机会陷害您呐。”
肃公公退了回去,才接过翠喜手中的朝服,这厢立马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