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在场的都没了言语,匡雄微微一笑。
而今本来就是箭在弦上之势,偏偏原先可以在此时说上话的,不知跑到了哪儿去。剩下晏舒闭关不出,不管是怎么想的,也就是听之任之了,唯有一个西梨的梵心道姑,却事事都弄得神神秘秘,不知在想什么。
凭着眼下这些人,能商量出什么?自己已经放下了架子,却不还是要看自己的脸色?
管他什么天下苍生的鸟话,谁来管我?我只顾好自己就是。
若是先前没有那黑袍家伙的半颗丹药,也就不想那许多了,大不了和杨老儿柳氏之流斗斗地盘,争争灵脉。既然而今入了返虚,原先的那些想法,简直就如儿戏!
走的那两个不就是想看天下乱起来吗?不趁着这时候起事,更待何时?此刻,天下看我!大好时机,天下妖修为我来争,先占上古阵才是正理,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哪怕将来那两个回来,事已如此,顶着天下修士的性命挣来的份,总不能就把自己所做的抹去。
看看那两个,入了返虚一千余载,啥也不顾,拼了命似的悟什么返虚九劫,到头来,还是莫名其妙的眼睁睁等死。剩下了那点寿元,才想起要弄点风浪出来,
说心里话,自己可是真的没有那两个的本事,清远老道不知道,那袁神通的神勇霸气,自己是真的比不了。也去乖乖的等着悟劫?嘿嘿,恐怕到死,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来。
各有运数不同,谁敢说这突然之间的天下巨变,不是为我匡雄来的。
占上古阵的边儿,再去鼓动天下寻镜,就是再无寸进,坐等千载,起码也能睡个安稳。
“把握着态势,只需等战事到了关键时候,咱们站出来说说话就是,把包袱丢给六山去背。”看看都自沉吟的几个,匡雄轻轻一语,“即便后来再计较此事,还是六山的不是。”
在场的几个,又怎会看不出匡雄的心思。说实话,而今争一争这古阵,对各自来说,只会有好处,至于六山能将这事儿公布天下,清远与袁神通两个能同时对外言说此事,可见并无什么独占之心,此时再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你再无心独占,也不如放在我手里安心。
已经是眼下这样了,若是能挣来古阵的控制,何妨一战。只要不是丧心病狂真想着去死拼就是了。
只有彩衣在旁边,瞄了瞄这一众,撇了撇嘴。一群站在顶端的家伙,说来说去,一关及自身,心里哪还有其他?真心要想阻了这事儿,如今聚在一处,何不把那点心思放在平息事态上,言辞之间,根本未把下面的性命放在心上,只一味地找着出手的理由罢了……懒得再去看这些嘴脸,心却不知飞到了哪儿去。
几个依旧无话,相互看看,就这样,心照不宣。只是在心中,再想想匡雄,都是忍不住倒吸凉气。这事儿,这个家伙说做就做了……放在自己身上,就算一样破入返虚,恐怕也做不出来吧。
“而今,还是想想即将到来的一战吧。”匡雄欠了欠身,看了看晏心展,“既然都不想看着无辜枉死,顾忌生灵涂炭。就一举破了六山的阵去,等到六山大阵岌岌可危之时,鉴元几个必然坐不住出来说话,到时,几位再出手,给他点教训,自然事成。”
“既然匡峰主这边都已考虑周详,晏某也无旁的,约下时日就是。”
“呵呵,有此一言,此事必成矣!”匡雄起身,“那就定在三日后,南北两侧,也无需将阵仗拉开那许多,外围不值一提,倒是内中谷底,听说设有杀阵,先前一时不查,陷落不少人马,此次,欧阳已思定破阵之法,不知晏道友这里,可需言说一二?”
“杀阵?”晏心展不由扭头看了看彩衣,“呵呵,这个,倒是不难。届时,六山大阵前再见吧。”
一旁的欧阳静不由一愣,看着离去的两个,嘿嘿一笑。
“呵呵,晏道友旁边的,想必就是曜华宫的蝶彩衣了。”匡雄看看欧阳静,“这个,可是南海幻蝶之身,天生的幻阵祖宗。所谓的杀阵陷阵之类,其先,都是少不了以幻阵入陷。想必对于这女子,还真是不难呢。”
几个如此一面,了了几言,就定下了一场腥风血雨。
清屏山中,又静了几日。只是这静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躁意,似乎不知哪一点风动,就会瞬间燃起一场焚天焰阵。
…………………………
此时的白首山中,西梨一众女修,唯余三人。
层峦叠嶂,翠意浓浓,峰顶白雪映日,偶有风过,带起一片云起雾绕,横盖山林。
原本就少有人迹妖踪,而今,更是静得只听鸟语虫鸣。
筠阳遣了两位师妹出外探查,自在洞外出神。
果然还是就如自己心中所感。筑基之感越来越清晰,自然还是要试上一试,就是越不过去。究竟是缘由何在,却是不得而知。只是在筑基之时,还未凝起气旋,就只觉气血不畅,仿若被什么阻了。
被什么阻了?筠阳面上苦苦一笑,抬眼去,一片迷茫。
未几,突地眉头一皱,不由满脸的疑惑。又是这感觉?
这段时日,总是内心里莫名地抽动,恍若被什么牵动一般,这空无一人的眼下,牵动什么?是自己心乱了?
妖修围攻六山,如此惊天的大事,观中却是把自己丢在了这里,不管不问。等,少了自己不能成?究竟是在等什么?
突地,心底又是莫名一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