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信王为了防止边境和地方不稳,让魏忠贤通知地方和边疆驻守官员,不可擅离职守,按大明旧例,只需身着孝服二十七日即可。各封地王爷不可离开封地,与官员相同,身着孝服月守。魏忠贤也领命而去,并且开始安排东厂的太监去采购生产水泥的矿产了,如今的魏忠贤心中虽然对信王的命令有些许疑惑,但是他也明白,这大明看来要中兴了,大明的天下已经变天了。
天启一朝,东林党的势力被魏忠贤彻底压制。天启四年,东林党人杨涟等人被捕入狱,魏忠贤其后又借“红丸案”、“廷击案”、“移宫案”三案,毁东林书院,打击东林党。东林党人中魏大中、顾大章、高攀龙、周起元等先后被杀。东林党的势力一时间达到最低点,再加上齐楚浙党与魏忠贤的阉党相互联合,对东林党人来说是彻彻底底的悲剧。
当然,天启皇帝是不会允许魏忠贤彻底铲除东林党的,作为当权者,用人不疑这不是优点,恰恰是最致命的弱点。特别在封建帝国,王侯将相也许一开始没有背叛之心,但是随着权力的膨胀,问鼎神器,就会如一颗种子般在他的心底慢慢发芽,等待到时机成熟,就会破土而出。所以,帝王要做的是会用人,敢用人,更要会控制人,要清楚人的所有弱点,要能够利用这些弱点去平衡朝中的各个势力,然后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天启皇帝应该算是大明皇帝中的佼佼者了,上台之初,辅助天启登上皇位的东林党一家独大,直接左右皇权,天启帝与其说是一个帝王,尊享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是实际上只不过是东林党操纵的傀儡。朝廷中的所有要职都为东林党人所占据,朝政的一切全部顺从东林党人的意愿。天启皇帝这个时候,采取了一边示敌以弱,沉迷于木工技艺,让东林党人彻底忽视这个皇帝;一边启用身边的大太监魏忠贤和培植不容于东林党的齐楚浙党人。
等待到时机成熟时,慢慢分化打击东林党人,之后更是一举彻底压制东林党人。但是随着魏忠贤的地位的上升,为了防止皇权再次被架空,同样采取了两手准备,一手大肆鼓吹魏忠贤,封其为“九千岁”,并在在允许各地建立魏忠贤的生祠,以此来麻痹魏忠贤;另一手却趁阉党、齐楚浙党与东林党斗的水生火热时,慢慢笼络下层官员和地方封疆大吏。
天启帝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间进行着,等东林党和阉党、齐楚浙党发觉时,已经为时晚矣,天启帝已经大权在握。奈何天意弄人,天启帝英年早逝,否则,这大明的命运将会彻底改写,华夏汉人也不会如此命运多舛,更不会经历无数战火的洗礼。
诸位大臣与妃嫔们已经退去,安惯例第二天需要到乾清宫朝议确立新君,新君已经定下的则奏议新君登基。所以,这一夜,各方势力并没有从皇宫离去而消停,各党派首领的家里则聚集了众多党羽,商量着未来朝局的走向。其中要数东林党人最为活跃,因为现在东林党被全面压制,东林党人能否重新得到重用就要看新君是否能够站在东林党一边了。
第二****会,百官仍然身着孝服,因为大明皇帝丧葬期间要穿孝服足月。百官来到乾清宫里等候多时,信王在太监王辰恩的陪伴下,来到乾清宫大殿皇帝宝座旁站立。虽然此刻,皇帝宝座近在咫尺,但是信王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该守的礼仪一定要遵守,特别是在这大明王朝中,否则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众大臣看到信王到来,立刻跪拜行礼,信王这一次要比昨天镇静了许多,不似昨天那般惶恐,或者说他天生就有做帝王的素质,这种上位者应有的气概,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养成的。
一番礼节过后,内阁大学士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等四人一起奏议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今先皇以薨,望信王殿下早日登基,以安天下臣民之心。”这四人昨日已经商量好了,这拥立新君的功劳理当由他们几人分享,而且信王继位顺理成章,这份天大的功劳简直就是奉送给自己等人的。所以,四人商定,早朝期间,由黄立极提出,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一起附议。
信王看着站立而出的四人,心中感慨万千,自己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这一刻的到来实在是太快,快的让自己感觉这一切都是梦,因为虽然现在距离这皇帝宝座仅有一步之遥,但是,这咫尺的距离,却如天堑般横着面前。但是只要自己一旦登基为帝,这天堑就会在一瞬间变为坦途,大明帝国的皇帝,主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也将是这大明的亿万臣民主宰。
信王感觉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在急剧猛增,四人的奏议如刚吃了新生产的蜂蜜般,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
一定要克制住,克制住,信王在内心中对自己呐喊。按惯例不能一下子应下来,否则就会给众臣留下急切的诟病。
“感谢黄大人为大明社稷如此考量,现先皇刚刚逝去,本王在这一刻登基,感觉心中有愧。本王此刻心中甚是悲伤,登基一事还应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