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有人来了!”一个士兵大声呼叫。
小伽罗朝着城墙下看,果然,有几匹马从官道上疾驰而来,走在最前面的一大一小,正是杨忠父子。
赤练马儿更是亢奋了起来,朝着杨坚的方向嘶鸣。
远远的,杨坚听到了赤练的嘶鸣声,也看到了城墙之上的小伽罗和赤练马,便朝着这边挥手,小伽罗也兴奋地挥挥手臂。
“赤练,是杨坚,杨坚回来了!”小伽罗高兴地抱着马脖子,对着马耳朵说道。
校尉见杨忠率领着裨将赶来,紧张地命令道:“放箭!”
然而,弓箭的射程并不远,杨忠父子还没到城墙之下,便勒住了缰绳。
校尉胆怯地对杨忠大喊:“城外的是谁,报上名来!”
杨坚替父亲回答:“城上的士兵听着,我父亲杨忠大将军率领二十万精锐勤王来了,如若你们对大魏还有一丝儿的忠心,趁早打开城门,放王师进城诛杀宇文老贼!”
校尉回道:“放,放屁!大,大冢宰说了,你们才是叛军,有胆量的,再上前几步来,看我不放箭射死你们!”
杨坚二话不说,正要往前走,却被杨忠拦住了。
杨忠从裨将手里拿过自己的弓箭,朝着城墙之上,便是一箭,射下了城墙上面挂着的“宇文”字样的帅旗。
校尉吓得尿了裤子:“我滴亲娘!这么准的射法,这么大的神力,神射手啊!”
从校尉的惊奇的反应,小伽罗看得出,杨忠的弓箭超群,杨坚想来是传承了他父亲的技艺。
杨忠大喊:“楼上的那个校尉听着,回去禀报你们家主子,今日若不自己开城投降,把陛下和大司马放出来!明日攻城过后,必将他满门抄斩、碎尸万段!”
杨忠说完,便转身了。小伽罗看他们要走了,破开嗓门:“喂——杨坚!明日你一定要来啊,不然的话,我姐姐就会嫁给那老贼做儿媳妇了——”
赤练也跟着小伽罗一起,咴咴地嘶鸣。
杨坚回应:“放心吧——我们明日一定会来攻城的——等着我们回来——”
杨坚跟着父亲一起,转身渐渐地消失在官道之上,小伽罗望着他们的背影,说不出的高兴。
校尉看着兴奋的小伽罗,又气又恼,却又不好发泄在她的身上。如今独孤信成了他主子的亲家,哪里敢得罪呢?
小伽罗美滋滋地调转马头,在下城之前,还不忘嘱咐那校尉:“明日记得打开城门哦,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功劳的!”
校尉只好讪笑:“多谢伽罗小姐!”
刚下了城墙,就遇到了刚刚赶来的高颍和父亲独孤信,免不了是被父亲关心了一番。得知赤练马不过是因为预感到旧主要回来,而异常兴奋,并不是因为受惊,小伽罗也没有受伤,便都松了一口气。
“杨忠叔父来打老贼了,我姐姐就不会嫁给他们家了,对不对?”小伽罗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独孤信只是抚摸着小伽罗的脑袋,不想让她看出自己更加沉重的心事来。杨忠的攻城,只更会加速宇文泰逼着两家成亲,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他们的身家性命。
果然不出独孤信所料,刚刚回到家中,便见宇文护派人来查看这边的情况。见独孤一家人正在采办嫁妆,便道:“嫁妆可有可无,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宇文家里并不缺这些,快点准备了茱儿小姐的婚衣才是!”
宇文护的这一提点,崔夫人才意识到,三天时间里忙来忙去,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新娘子的婚衣!现在去集市上买布匹、赶制婚衣,已然是来不及了!
“拿上来!”宇文护朝着身后的家丁道。
只见四个老妈子,捧着长长厚厚的大红新衣走了过来,抖落开来,竟然是一件金丝勾勒镶嵌着金凤的婚衣!还有一顶掐丝纯金的凤冠,上面镶嵌着耀眼的珍珠宝石。
独孤信大惊失色:“这,这可是皇后穿的婚衣,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宇文护笑道:“大司马有所不知,当初陛下遴选嫔妃之时,本来是要在册封大典过后举办天子婚礼的,这婚衣便是为将来的皇后所准备!”
“胡闹!”独孤信斥责:“既然是为皇后准备的,怎能拿来这里?岂不是逾越了礼仪规制?叛逆不忠之举?”
宇文护却不以为然:“大司马多虑了,不过就是一件婚衣而已!况且,陛下的元配皇后已经回宫,婚衣派不上用场,闲着也是闲着!这也是陛下首肯的,陛下说,这衣服本来就是为茱儿小姐准备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断然不可,还请贤侄拿回宫中去!”独孤信正颜厉色:“我独孤信的女儿就算是用一匹红绸裹在身上,也不会做不忠不义之事!”
“茱儿小姐既是你的女儿,更是我们宇文家的儿媳妇。我们宇文家的颜面,还是要的,侄儿不管大司马是否答应,这婚衣就放在这里,明日迎亲之时,必然要见茱儿小姐穿上这件衣服!”宇文护将婚衣留下,自顾自地离去了。
小伽罗望着父亲为难的面色:“爹,婚衣这么好看,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枉我独孤家几世的忠良,就要断送在我的手上,将来有何颜面见祖宗!”独孤信捶着柱子,懊恼不已。
崔夫人上前来劝慰:“事已至此,夫君也莫要哀愁了。方才宇文护也说了,这本就是陛下为茱儿订制的!”
独孤信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回到书房去了。
小伽罗看着母亲,母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