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程英与袁劲这两人,因着生前与李逸交情深厚且将李澈当做自家的子侄来看待,在看到李澈平安无恙时感到由衷的欢喜。
程英不禁上前一步,目光关切地看着李澈道:“阿澈,你没事罢?”
袁劲也紧跟着道:“阿澈,若是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跟你袁叔说,可千万别憋在心里。不然,可就给了某些人可趁之机了。”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李遵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只差没有直接指着李遵说他就是那个不怀好意的人了。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李澈一目了然。
虽说人走茶凉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但总还有两个心存真情的。
面对着程英、袁劲二人的关心,李澈心里不由感到一丝暖意。
但此刻并不是方便说话的时候,他朝着二人点点头,没说什么。
旋即他视线落在李遵身上,嘴角牵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道:“二叔,走吧,你还在等什么?不是来‘请’我去进行赌战的吗?”
说完也不管李遵是什么表情,兀自转身就大步离开了,朝着挂有“金玉满堂”牌匾的那个院子走去。
他的步子越走越急,好似在借此发泄什么一样。
其实他现在心里确实翻涌着一股暴虐的情绪,恨不能直接冲上去将李遵那虚伪恶心的面具给扯下来。但是考虑到即将进行的赌战,他还是强自克制了情绪。
心里却是忍不住冷笑着,且等到赌战之后再来跟这老东西算账!
转而他又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
若非是她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被他那个好二叔“捉奸在床”了。父亲去世不久,他这个儿子就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到时候外头的人会如何传他。
到时候李遵再稍微引导一下流言的走向,他的名声就彻底烂大街了。虽然他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但是“不孝”的名声又怎么能和“丑陋”之名相比?
到那会儿,只怕他并非父亲骨血的流言就会更加坐实了。他的好二叔不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手父亲留下的偌大产业么?
好,真是好得很呐!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从小服侍在他身侧的芍药又如何?他这个废物丑八怪能和她的好前途相比?
叫了十几年的亲二叔又怎样?在利益面前,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呵,那就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着吧!
李澈跨步走进院子,视线在某一处停顿了下,直接走入场中。
那一处,分明站着姜容几人。见他看过来,姜容冲着他眨了眨眼,彼此交流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李公子终于来了,可教我们好等呐!”
“没事没事,这不是来了吗?原先定的时间也就是这个时候,不算晚不算晚。”有人帮着打圆场道。
不一时,李遵一干人也来了。
一时间院子里又变得拥挤起来,所幸这处院子场地足够宽敞,不然还真容不下这许多人。
李遵走上最上面一层台阶,站在廊下视线扫视了场中一圈,对院子里的人朗声开口了。
“多谢诸位今日拨冗前来见证我李家的这一场赌战,首先容我为大家介绍一下严邵严老前辈以及冯一清冯老前辈,大家都知道,这两位可是咱们丹阳县赌石圈子里的无冕之王——”
话才说到一半,冯一清就摆摆手不耐烦道:“小李啊,咱就甭整那些虚的了,我想大家伙儿到这里为的不是我和老严两个糟老头子,而是想要见到极品翡翠的诞生!”
“当然,如果我们有那等荣幸的话。所以啊,那些虚的就不必说了,免得败坏了大家的兴致。咱就直接开始吧,你说怎么样?”
“好!冯老果然不愧是前辈,说的话就是在理!”
“就是,咱们还是直接上干的吧,那些水话就不消说了。我们还等着看解石呢,也不知今日有没有那个福气见到极品翡翠的诞生。”
李遵脸色讪讪的,原先准备好的一大段慷慨激昂的说辞现在是用不上了,心里不由得颇感郁闷。
但他哪里敢逆了众人的意?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所以他倒也干脆,直接一挥手,旁边早就候着的小厮立刻麻溜地搬来桌椅,在场中安置好。
桌椅是给场中几位老前辈们坐的,至于其他人,还是继续站着吧。
李府桌椅有的是,但是这里也放不下啊。
不过众人也都没什么意见,站着还更方便他们看石头。
场地中央则放置着一座圆形石台,是待会儿用来解石的地方。
李遵也不再多言,顺从众意道:“那咱们这便开始罢。大家都是赌石圈儿里的老人了,这规矩应该都熟悉。就只一样,最后这赌战的结果,是以三轮比试中解出来的翡翠价值论输赢。诸位可有异议?”
他再次环视一圈,众人尽皆不言。
如此,今日这一场赌战,正式开始了!
众人开始退到场边,李遵看向李澈,面上露出点点笑意来,目光中略带挑衅。
李澈却是看也不看他,直接挑中了一块毛料,走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每一轮比试的时间都以一炷香为限。廊下案几上摆着一个香炉,炉中燃着一炷香,等到这炷香燃到了头,比试时间也就截止了。
李遵表现得很是胸有成竹,挑选翡翠毛料的动作一看就很在行,香炉中的那炷香还未燃到一半,他就已经挑选出了一块。
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