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燃起了火把与篝火,将暮色中的场地照得一片光亮,众人或生火做饭,或聊天嬉笑,或处理猎物,或聚众喝酒,或帐中歇息,或秘密理事……各有各的繁忙。
若是将眼前这一切入画,那必将是一副绝妙的画作,动静相宜,天山共色,人与自然相谐。只是却非人力所能落笔描绘。
二皇子也就是扬王萧瑾的帐篷外突然响起一道男子声音,其音低沉如金铁相击,透着一股子令人难以抗拒的磁性,实是悦耳之极。
“王爷可在?”那道声音问守在帐篷外的一名侍卫道。
侍卫向来人点头示意,“顾先生,王爷吩咐过,若是您来了可直接进去。”
里面萧瑾已然听见了外头的声音,忙冲外头道:“顾先生请进。”
旋即,一只修长干净的手将帐篷帘子拂开,男子踏步而入。
只见来人着一袭简单至极的雪青色锦袍,上面无一丝点缀的花纹,只是行走间,在灯火的照耀下,上面会反射出淡淡的流光,才让人窥见一丝不凡之处。
这身简单的锦袍,却是由寸锦寸金的流光锦剪裁而成。看起来不甚起眼,却是价值不菲。可谓是低调的奢华。
男子发髻上插着一根光滑如玉的木簪,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装饰品,整个人的气质干净清冽之极。
乍一看,他的面容普通得很,和他这一身气质很不相称。只一双眼睛尤为引人注目,初看时清澈如雪,再想深入,却又幽深如潭,窥不见其中一点思绪,流转间让人有种夜空寂灭烟火绽放的惊艳之感。
然而看久了,却会不由自主被他的一举一动所吸引,好似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宛若画成,充满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他一步一步走来,行动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动人韵律。
萧瑾一见他便迎上来,彼此寒暄一番后,他就迫不及待问道:“先生,大师如何说?”
顾延之没急着回答,而是眼神在帐篷四周扫视了一圈,萧瑾立马会意,扬手冲后面一摆,立时一道黑影出现,倏忽间又消失在帐外。
萧瑾道:“好了,我已让人守在帐外,先生只管道来,不必担心。”
顾延之这才缓声开口道:“早在天现异象之前,大师就夜观星象,发现房心东北曲有一星光芒骤盛,芒艳如旗,其名曰“旗星”。”
顿了下道:“王爷可知旗星代表着什么?”
萧瑾眉头微凝,摇头,“本王对于星相素无研究,先生还是不要考我了吧?”
顾延之微微一笑:“旗星,代表着战争。”
萧瑾面色一肃,眼中精光乍现,“九龙汇聚,天现异象,旗星骤盛,看来这天下是要乱了啊。”
“乱世出英雄,帝王浴血生。王爷无需担忧。”顾延之道。
他接着道:“大师言:玉匣出秦氏,龙图藏宝珍。欲得帝王位,九图聚一幅。龙脉贯九州,九身各一处。双玉乃为珏,容女仙凤来。落霞枫叶红,蓬莱紫fēng_liú。罗浮飞来峰,洞天桃花源。西凉烽烟曲,月窟琅嬛天。”
萧瑾暗自琢磨了一番,发现还是有些地方不甚明白,便问:“可否请先生为我解惑?”
顾延之点头,“这是自然。秦氏,乃前朝皇室之姓,自太祖取而代之,秦氏一族就消声灭迹,有传言说,秦氏皇族还有后人流传在世,且在国破之前便将皇室国库内的大量珍宝转移,以待复国之用。”
听到这里,萧瑾冷哼一声:“复国?痴人说梦!我大祁建国二百年以来,盛世太平,国富民强,秦氏不过苟延残喘之辈耳,也想复国?简直不自量力!”
顾延之面上淡淡微笑,然眼中却是极快地闪过一抹厉色,面前的萧瑾毫无所觉。
蔑视了一番秦氏,萧瑾道:“先生继续。”
顾延之拿起茶杯啜饮了一口,道:“大师经过多番查找,才在古籍上找到蛛丝马迹,里面提到秦氏将大量珍宝隐藏在一处极为隐秘之处,且设下重重机关阵法,其中艰难险峻自不消说。若无地图,想要找到准确的位置,难于登天。
“世事转移,岁月变迁,秦氏也怕后人将藏宝位置遗忘,是以取倚天峰苍心玉制作了九块玉匣,再将藏宝图也即龙图分为九份,以极高明的机关术封存其中,只有利用特殊的手法才能将其打开。”
萧瑾眼睛一亮,“这么说玉匣、龙图是真的存在于世了?”
顾延之微微颔首,“天现异象,以偈示人,想来应当是真的罢?”
萧瑾不禁陷入了沉思,顾延之适时在旁边道:“传闻在秦氏宝藏之中,珠宝黄金、古董字画、功法兵器等数不胜数,足以支持打造出一支数万人的铁骑军队。这且不说,其中最为珍贵的,还是紫金铸造之法。
“紫金乃当世最为坚固且坚韧的金属,更为难得的是,比起其他的金属,同样大小的紫金要轻上数倍。所以凡是紫金打造的铠甲穿在身上不但不会有丝毫妨碍,而且还防御力惊人。
“可惜,自秦以后,紫金铸造之法就已经失传,若是秦氏藏宝之中当真有紫金铸造之法,那么——”
“帝位可期。”萧瑾缓缓道。
顾延之注视着他,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熊熊燃烧的火焰,其名为“野心”。
他缓缓地笑开了,似在为萧瑾高兴。
看到他的笑容,萧瑾刹那间雄心万丈,激动难以自持,紧紧盯着他道:“先生也是如此认为?”
顾延之没有回避,“王爷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