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见你?
沈牧心,为何我感觉你说这句话时口吻是那么的……失落和酸涩?
划清界限不正是你想要和我应该做的吗?
可我怎么能把这些说出口。
本着描补的心态,我压下满腔的委屈,态度积极地摇头道:“怎么会呢……”为了配合自己的表述力证诚恳和发自肺腑,我努力挤出笑容。
只是笑意才扯出了个开篇,那头的他已经目光流转,云淡风轻地转眸道:“你马上要开会,让他准备一下。”然后,顿了顿,低头补充道,“然后再进来一下。”
说完,低头继续沉浸在他的工作中。
而我,顿时傻眼了。
他,让我去通知浦洪开会,然后……再进来见他。
这些不应该是秘书的活吗?我做了这些,那江天宇干什么?
还……让我再进来见他。
他到底在做什么?
知不知道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对于我这个压根对他没有忘情的人是一种煎熬?
他难道不懂吗?
他自然不懂了……
对这份感情绝缘的他又怎会明白我内心的百转千回?
我纵然历经万水千山,他不过是一叶扁舟去罢了。
苦苦一笑之后,我失魂落魄地点头出门,喉咙里发出的那声“哦”早就被心境碾压得支离破碎。
眼前,浦洪的办公室不过几步之遥,我不禁佩服起自己强大的内心来,居然很快调整好心虚和失落,立即就到了他那边,毫不露痕迹地十分有礼貌地把沈牧心的吩咐转告给他,在对方略有错愕的目光中我彬彬有礼地退下,而后用龟挪的速度往那道门挪去。
他让我再进去一下,是有什么事吗?
我心乱如麻,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应该是为了公事。
难道是送过去的材料里他有什么需要问清楚的?
可我只是个小喽啰,督查组里打杂的,他有话不应该是问业务骨干吗,怎么会是我?
不是公事,难不成还是……私事?
念头才冒起,就被我毫不留情地掐灭。
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交集都不会是因为私事。
江苏予,你清醒些吧。
指甲陷进了掌心,夹杂着一阵尖锐的疼痛,我混沌不堪的脑壳突然清楚起来。
痛,果真能让陷在迷雾中人思路清晰。
我苦苦一笑。
抬头望了那扇门扉,深深地呼吸,而后无视自己那两条如被灌了铅水的腿,鼓足勇气地走过去。
“叩叩叩……”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如大提琴一般悦耳的嗓音透过门扉,邀我而入。
屋子里的窗不知何时开了,游弋着自由的风。
馨香若有似无。
我忍不住用力一嗅,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味道……
“红梅花开。”我和他竟然异口同声,看到他一脸的笑容,还有那双比星空还要璀璨的眸子。
偏偏,那腔璀璨似是为我而来。
心,狠狠一跳。
我的脸火辣辣的烧起来。
“这个天气,哪里来的红梅?”来不及平复刚刚那句异口同声泛起的心有灵犀的涟漪,我撇过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早春三月,梅花已过了她的时节。
他搁了手里的笔,起身从办公桌后绕过来,而后伸手往左边一指,引我看:“我特意交代他们给我们搬两株梅花来。”
角落里,两盆俊秀有力的梅树,枝头星星点点的红梅,熙熙攘攘,暗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