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安的双手环在我腰间,下巴搁在我头顶上有意无意地蹭着,我被他蹭得心里发毛,就像被小狗舔着的肉骨头,也许下一刻就要张嘴啃下去了。
这个姿势,忒暧昧了!
我想起答应过玉璃月尽量不与他肢体接触的承诺,努力坐直身体,尽量让自己的背部与他的胸膛保持安全的距离。为了打破这种暧昧,我还得若无其事地找一些话说,便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纪长安道:“抢钱袋的那个小偷原是只蟑螂小妖,道行低微,嘴却硬的很。我敲断他一只腿他都不肯说,后来我逼出他的内丹假意要捏碎他就招了。”
“严刑逼供啊。”
“情况紧急,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他说着一拉缰绳,“驾~”,我往后一跌,又跌回他怀抱。
我感觉他是故意的,因接下来每当我坐直身体,他就加速,我乖乖不动,他就让马慢慢走。行到无人烟处,他忽然停了下来,扳过我的脸。
我暗叫,糟了,我这只肉骨头要被啃了。
纪长安长了一双桃花眼,眼尾上翘,此刻这双眼睛眼波流动,微含笑意,更是fēng_liú无限。若换成其他女子,怕是要当场融化了,而我却依旧眼不慌心不跳,足以说明本殿下定力深厚,也足以说明本殿下对苏夜黎的心坚贞不移。
……
好吧,实则是本殿下年事已高,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小辈,一孩童,所以那颗心是无论如何都起不了波澜的。
我打定主意,若是他敢强来,我就设法让这匹马癫狂起来,将他摔下去。
好在纪长安并未做出轻薄举动,只是手指抚上我额间,道:“这若木妆淡了,回去补一补。”又道,“你这画笔质量倒好,昏迷的那些日子,我拿水擦洗了多次都擦不去。”
我淡定道:“是不错,用完了下次还买他们家的。”
因我这架被绑的太突然,解救得也太突然,庄里没人知道我被绑架了,大家都以为我跟纪长安溜到某个山花烂漫的地方去逍遥了一晚上。
一进庄,就收到各种复杂的目光,善意的,暧昧的,同情的,疲惫的,忧愁的,躲闪的。
走了一趟山庄,看尽了人间百态。
纪长安一露面便被小厮请走了,说是纪夫人有事找。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每个人都不对劲,连空气中的味道也不对劲,随便拉了一个小丫头过来,一问才知晓,原蔷花苑出事了。
孕妇容易饿,夜里也需进食,纪母便安排了两个守夜的丫头在蔷花苑伺候。
要知道,守夜是件非常枯燥非常无聊之事,没什么可消遣的,只能消遣嘴皮子,两个丫头年纪轻,还未嫁人生子,自然不会聊什么儿女家常。那话题便十分有限了,聊着聊着就聊到各院主子身上。
正聊到我跟纪长安晚上未归之事,秦如月饿醒了。
一个丫头正说着:“少爷如那位,今日双双未归,听小强子说,是少爷嫌庄里吵闹,找了个清静之地带少二夫人过二人世界去了。”
另一个说:“以往少二夫人嚣张跋扈,如今收了性子,平易近人了许多。其实仔细看看,还是少二夫人跟少爷更般配......”
饿醒了的秦如月听了这番话又惊又怒,跳下床便要去撕那两丫头的嘴,怎奈夜里光线昏暗,一个没看清往前跌了一跤,整个身子扑到桌案上,桌案上的油灯被她冲击得落到地上,“啪”的一声,走水了。
那两丫头见秦如月醒了早就吓傻了,等回过神来,屋子里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她们赶忙架着保持着跌倒姿势不动的秦如月逃了出去,细软珠宝统统都没来得及收一收。
出了院子,一回头,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秦如月受此惊吓,又动了胎气。
我深深觉得,秦如月肚子里的这位不简单,动了那么多次胎气,依然稳坐胎中,是个命硬的。感叹完,我便上床睡了,大病初愈,奔波了这许久,早已疲惫不堪,实没心思去搞慰问那一套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幻儿坐在油灯下托着腮发呆,毛团儿蜷在她腿上。画面宁静又温馨,不过若是将幻儿换成苏夜黎,就完美了,就无憾了。
幻儿定不知道我心里所想,殷勤地无怨无悔地伺候我穿衣吃饭喝水,我十分暗悔刚刚在心里那样对她,若是换成苏夜黎,约莫没这么贴心周到。
我吃饭的时候,幻儿立在一旁,忽道:“小姐,你说如月夫人使这一招划算吗?”
我啃着鸡腿,抬眼:“嗯?”
幻儿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蔷花苑那些宝贝一个没剩下,都化成了灰烬,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差点不保,若是就为了住进姑爷的怡畅院,这成本也太大了些吧。”
原蔷花苑走水了,秦如月搬进了怡畅院,这倒真是因祸得福。
幻儿以为秦如月是做了一出戏,秦如月那小家子气的,哪有这么大的魄力?不过若是她真舍得下血本来施这个计谋,倒是我小觑她了。
就当这件事真是她施的计谋来看,这成本说大也不大,都是些身外之物,最重要筹码的在肚子里,分寸拿捏好,不出差错就行。若是她重新获得纪长安的宠溺,在将来的某一天将她扶正,那时候还愁千金散尽不复来吗?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够拼的。
正感叹着,屋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个声音叫道:“幻儿姐姐在吗?”
“谁呀?”幻儿满脸疑惑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