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降懵得半晌动不了。
陈池默默无言地等了两分钟,见许霜降瞪着眼睛,看样子还能继续石化下去。他抿了抿嘴唇,笑道:“霜霜,给个笑脸,我快要没有勇气了。”
许霜降茫然地望着他,那样儿看起来比他还要可怜。
“霜霜,我知道这个要求很突然。”陈池柔声说道,“我一条条梳理给你听,好不好?”
许霜降眨了两下眼睛,点了点头。
陈池张张嘴,一时也发不出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念头的呢?
大概是在听闻卫小桃死讯以后,他深夜里坐在窗下,眼前总浮起殷守信每次探访结束后在医院门口孤零零失神伫立的模样。殷守信背转身匆匆离去赶夜班的身影,更是在陈池的脑海里不知回放了多少遍。
奋斗的意义在哪里?如此孤绝,是为坚韧?
陈池想和许霜降携手同行,喜忧与共。这个念头可能出现在更早之前,他无意中发现许霜降一连串的搜索关键词,却从不曾在他们每日的线上交流中听过她一丝一毫的忧惧。
或许还要早,他们从布鲁塞尔回来的第二天清晨,他在洗漱间外等着她,却见她遮遮掩掩地抱着半湿的床单出来,血红着脸不吭声。
“霜霜,我们先说现实的问题。”陈池握着许霜降的手,缓缓开腔道,“我现在没有经济基础。我家也没有,你跟了我,我们要白手起家。”
许霜降沉默地听着,渐渐回了神。
“再来说说感情。”陈池粲然一笑,“我只问了自己两个问题。第一,是不是愿意和你一直走下去,我的回答是当然。”
许霜降依旧沉默。
陈池盯着她,没有催促,口齿清晰地继续说下去。
“第二,以后我们分开,你最终和别人结婚,我是否能看得开?”陈池稍顿,重重呼出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个问题真糟糕。问的时候,我就躺在你身边。”
许霜降木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裂缝,她瞟了陈池一眼,还是没说话。
“我看不开。”陈池肃着脸,郑重地告诉许霜降,“以后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现在想到这个问题,就梗得难受。”
“霜霜,所以我对自己说,既然我不愿和你分开,既然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那就迟早绕不开婚姻。”陈池紧紧地凝视着许霜降,语调忽然轻松起来,“那么为什么不是现在?我们今年正好都毕业了,要年龄有年龄,要时机有时机。”
许霜降持续木楞。
陈池轻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说完我,来说你。”他瞄着许霜降,轻言细语道,“霜霜,你刚刚听到我这个提议,不急,慢慢想。现实的问题先放一边,过会再理。学我的样子,问自己两个问题。”
“第一,你愿意和我一直走下去吗?”
陈池留足了时间给许霜降听清这个问题。他没问许霜降的答案,缄默一分钟后,问出了重磅问题。
“第二,以后我们分开,我最终和别人结婚,你是否能看得开?”
许霜降被震得猛然抬眸望向陈池。这个问题太过振聋发聩,不断嗡嗡在耳边回响。陈池以后要结婚,结婚的对象可能不是她?
这回陈池缄默了三分钟,坚定地等着许霜降给出一言半语。
许霜降是个越激越勇的人,换言之,她激不起。陈池把她弄毛了。
连秀秀和她男朋友早就分开了,后来收到她男朋友的婚讯,依然语气酸酸,陈池现在来问她看不看得开?
“我看得开。”许霜降昂起下巴,冰着脸,一字一顿,“你想和谁就和谁。”她腾地甩掉陈池的手,站起来,决定现在就把陈池扫地出门,管他回去晚不晚呢。
“霜霜,霜霜,别急呀。”陈池连忙牵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想把她拉着重新坐下来,他倒是很高兴,咧嘴笑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坐下我们再谈。”
许霜降的大姨妈阻止她立即坐下和陈池谈,她倔强地立着不肯坐。
陈池笑得越发欢畅,站起来双手圈住她,解释道:“霜霜,我只是在引导你思考问题,你看,你根本不能忍受这样的问题,我也是。”他长长吁气,轻声哄道:“那咱们这样,我抢着你,你抢着我,回去就把证书办了。”
许霜降怔怔地望着陈池,满眼无措。
“现在,感情基础明确了,我们来谈现实的可行性。”陈池笑道,语气越来越轻松,“先坐下,我们来逐条讨论。”
或许陈池这样层层推进的商量方式安抚住了许霜降的慌乱情形,她点点头,顺从地坐下。
“假设我们这次回国领了结婚证。”陈池起头就这么一句,许霜降的心一颤,望着陈池,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讲述自行模拟想象,“那我们暑假过后就是夫妻。”
陈池望一眼摒住呼吸的许霜降,绽开笑容道:“对我们的学业没影响,你在这里,我在那边,跟现在一样。除了有张结婚证,我们是合法的一家人之外,暂时什么都没有改变。至于以后的事,等我们读完再来规划,反正总要在一起过。”
“像我们这种情况的例子也有,我听过有人恋爱了,假期回家结婚的。夫妻出来陪读的,也有,总之大家成双成对一起奋斗的例子很多。”陈池笑着循循善诱道。
许霜降默不作声,她还听过原本是夫妻的,一方出国后没多久就各自单飞的,或者双方都出国,却不在一个地方,也分了的。她更目睹过男女朋友在这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