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这天回到家,许霜降忍不住向他提起隔壁大妈的推论。
“我真看不出,平时也见过几面,不像啊。”她鼓着眼睛道。
陈池皱皱眉,也将信将疑:“那阿姨四五点起来就盯人家啦?”
“她起来烧水做早饭。”许霜降不用陈池问,就补充道,“那时候水费电费都半价。”
陈池正喝着一口冰啤酒,笑呛住,差点喷出来。
许霜降急忙放下筷子,扯了一张面巾纸,啪地敷到他脸上,另一手伸到陈池背后猛捶,嗔道:“有这么好笑吗?人家年纪大了,反正睡眠也少,睡不着起来做点事,有啥啦?”
“轻点轻点,吃下去的都要被你打出来了。”
一番笑闹后,陈池还是正正经经叮嘱许霜降:“这事难说,我们不要太轻信了,也可能是那两个姑娘租下来做二房东,怕人知道群租,所以出入比较小心,再说有些早班五六点开工也有的。”他瞧向啃着油炸大排的许霜降,又反过来认真提醒道,“你平时看到他们,敬而远之就是,特别是那些男的。”
许霜降先不接这茬,舔舔唇:“你有没有觉得,大排码味的时候盐放多了?下回不到那家去买了,一开始吃还挺好的。”她评论完,朝啤酒罐努努嘴,陈池自动推过去,许霜降接起,颇豪气地一仰脖,咕咚咕咚喝。
“好了好了,给我留点。”陈池怕许霜降不知节制,许霜降压根不理他,喝尽兴了,才推还给陈池。
陈池接过,份量轻了一多半,不由再叮嘱道:“出去不能这么喝。”
“一直在家里吃,哪有出去过?”许霜降嗔道,喝了酒后,眼波流转,更显乌溜,显出了几分难得的精灵调皮相。
“哎,我真没有见过那些男的呢。”她趴过来八卦道,“你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我要是见过就信了。”陈池说不信,防备得却严密,“以后随手关门,不要买了菜,先进来放菜,门大开着不管,听到没有?快递上门,看清楚才开,我网上买东西回家,会提前告诉你,不要随便开门,知道没?”
许霜降自听闻那两姑娘的这点事,她也不自禁地留着心观察。但奇了怪了,隔壁阿姨言之凿凿经常看见男人出入,许霜降起得没那么早,竟是一次没遇到。她不信邪,心道既然有去,那肯定有来啊。吃过晚饭,有时她和陈池去楼下散步消食,回来她总是很注意这一层上来的男子,但也一无所获。
原本许霜降就对阿姨的话有点不敢信,毕竟她是一个挺单纯的人,几回观察下来,似乎没什么异样,她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要说这房子总给她整幺蛾子呢,她和陈池七月中搬进,到了九月一号,她的另隔壁竟然装修了。这户人家一直没人住,当时她还庆幸同层住户少,可以多得一些清静,原来大动静是在这时候来呢。
第一天就把许霜降震得不行。
隔壁梆梆梆地敲砸墙壁,一会儿又噼里啪啦地拆家具,一会儿又吱吱吱地钻孔子,还要稀里哗啦地拖垃圾。声音大得简直就像在许霜降的耳孔边装了十七八台扩音喇叭,她硬是安坐了半小时,随后实在摒不住,拿上钱包出门。
等她去超市逛了一趟回来,情形更糟。门口通道上全是厚厚一层灰,踩上去再抬起来,便出现清晰的脚印,能把鞋底的花纹式样印得一清二楚。
更为可怕的是,也不知怎么搞的,灰尘竟然透过门下的一丝丝缝隙扬进了玄关。
这还得了?陈池是喜欢光脚踩地板的人,尤其在夏天。这架势不是要逼她一天拖几回地吗?
许霜降挺恼火,眼观隔壁那一家,五大三粗出出进进搬抬东西的壮年男人多,虽然人家门口敞开,她也暂且按捺住了去理论的心思,只得蹲下来老老实实擦地板。
陈池下班前,她百般不放心,伸出一根手指抹抹地,又是一层灰,许霜降无奈,拧了抹布再擦,后来被她灵机一动想出好办法,索性找了条旧毛巾堵住了门缝。
陈池下班回家,见隔壁乱纷纷地,他为人仔细,没有如往日一般敲门喊老婆的闺名,自己掏出了钥匙。
“霜霜,我回来了。”陈池进门才扬声喊,低头瞧向脚跟处的毛巾,吓一跳,以为是许霜降挂在门背后,被他开门不小心弄到地上踩着了。
“先站着,别动。”许霜降急匆匆从厨房里奔出,喝令道。
陈池心虚得都准备道歉了。
“今天不能乱脱鞋,你要轻轻脱。”
“怎么了这是?”陈池笑问。
“拖鞋给你,你最好穿拖鞋。”许霜降伺候周到,蹲在陈池脚边,不仅给他拖鞋,还把他换下的皮鞋反过来看,嘟囔道,“都是灰。隔壁那家人,今天要装修了,吵了一天了,弄得到处脏乎乎的。”
许霜降的抱怨显然没有引起陈池太深刻的共鸣。这会子,许霜降都把屋子收拾妥了,隔壁也收工了,陈池进门前只听到那家房子里面有不少人在说话,机器电钻的声音却是没有的。
他拍了拍许霜降,按例吻吻她的额头,笑着安慰道:“过两天就好的。”
邻居大妈比许霜降强悍,即使和装修的人家隔了许霜降这一户,她也表示受不了。许霜降第二天下午又躲出去,回来时见大妈单枪匹马已经和装修工人扛上了。
“你们吵成这样,我们老人家下午睡午觉都被你们吵醒了。”
“不好意思,阿姨,一开始几天是这样,后面就好了,你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