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房之内,“砰!”的一声,一方端砚被砸了个粉碎,上面的墨条飞出老远,沿着岳璋的面颊飞了过去。
吴家父子咬牙切齿,铁拳紧握。
“爹!我们必须把小妹接出宫来,不然小妹恐怕万贞儿那个恶妇,我定要杀了她!”吴英咬牙切齿的说到。
“噤声,混账!”吴俊挥手欲打,可是看到儿子微红的眼眶,又想起正在受苦的女儿,颓丧的将手放下。
他摇头叹道:“英儿,你我俱为臣子,这些话休要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况且你以为悠儿是嫁到了寻常百姓家吗?这是皇宫内院!岂是你说接回去就接回去的?即便是悠儿被打入了冷宫,也是皇帝的妃子。谈何容易,谈何容易!”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小妹活不下去吗?我明天就去求皇上!皇上若是不允,我就去求舅舅。实在不成,我就我就把小妹抢回来!”
吴俊听他又犯浑,一个大嘴巴就抽了过来,一声脆响响彻值房。看的岳璋一咧嘴;有一种痛,叫让人看了就觉得痛。
吴英此刻应该就体会着这种感觉。他捂着脸,浑身气得直哆嗦,可是见父亲发怒,也不敢再忤逆,在一旁捂着抽动着的脸颊,像一头困在石洞之中的雄狮。
吴俊握住发麻的手掌,看见儿子指缝间漏出的掌痕,一阵心疼。可是身为一家之主,他知道现在不能再去劝慰,否则这一个巴掌就等于白打了。
行伍世家,世代为臣,儿子方才说的话已经是犯了忌讳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闺女已经嫁到了天家,说句不好听的,那是皇上的女人。不管她是皇后也好不是皇后也好。就算皇上贬她做了一个宫女,那也是属于皇上的。
你去抢?抢皇上的女人
可是一想到女儿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的心中又刀割般疼了一下。老吴家就三个孩子,老二出生不久就夭折。吴悠儿是最小的,全家上下视作掌上明珠,从来未因为她是女儿身而少付出一丝丝的疼爱。
本来入宫后被废便已后悔不已,得知女人遭遇,更是心如刀绞。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身为羽林卫的指挥使,每天与女儿只一墙之隔,却不得见面,只能买通些宫女太监传些消息,了解女儿的情况。
可是最近那些太监宫女却像是商量好的一般,任怎么送礼也不收,他早已隐约觉得女儿处境不妙,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万贵妃会害自己女儿的性命。
他强忍住自己在眼眶内花圈的眼泪,看到在一旁肃立的岳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对岳璋抱拳道:“谢将军传告悠儿的境遇,日后老夫必将登门拜谢。不过岳将军如何进得了后宫?”
岳璋看见吴俊教训吴英,没来由的想到自己刚来到这里时,岳老汉见天拿鞋底抽自己的情形,正在心有戚戚焉。
忽然听到吴俊的问话,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稍稍想了想,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将给吴俊。
当然,将如何进了冷宫之内,又如何救了吴悠儿的经过无限简化掉了。
吴俊失望的点了点头;后宫之内虽说不可轻易进出,却有那么一部分人不受这个规则的制约。
那就是太后的外戚或者子侄,当今皇上是个孝子,为了哄太后的开心,将太后的娘家人都迁为京官。
作为羽林卫都指挥使,吴俊见过很多这样的外戚,有时候太后亲近的人,就被赐住在宫中也不稀奇。
他原以为岳璋是这一部分人中的一份子,可是他失望了。
岳璋看着惆怅的父子俩,也是深感同情。自己家人自己心疼,吴悠儿的遭遇也足够让人唏嘘。
况且在冷宫中那些旖旎岳璋没出息,他从未这样亲近过哪个女人。即使是玖儿,也只是看过没碰过。作为一个情场上的初哥,他有一种占了人家便宜就要负责的感觉。
前世里,宫斗的电视剧看的很多,里面演的杂七杂八的自己没少看,在他看来,这个时代的人创造力还是太低了。后宫也不是十八层地狱,怎么就不能把人弄出来。
他试探道:“那个你们是不是想把吴皇后救出来?”
吴俊眼光一闪,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你有办法?”
岳璋吃痛,咧嘴指着吴俊的双手。
吴俊忙不迭松开,不好意思的替他揉了揉肩膀,道:“将军可是有办法将悠儿救出来?若是可行,老夫必有重谢!”
岳璋暗自将脑子里的桥段过滤了一下,片刻后道:“你说,若是皇后得了急症宫里会不会叫人过去医治?”
吴俊一愣,“那是自然,悠儿即便是后位被废了,也还是后宫妃子。”
“那若是御医说那是不治之症,命不久矣更有甚者会传染他人。这个时候你再去求见皇上,请求将人接回府上送终,皇上会不会答应?”
吴俊又一愣,“八成吧、毕竟皇上不是心狠之人,当初废了悠儿也只是气愤她对万妃动了私刑。况且若是这样,想必万妃也不会再起杀心,谁会对一个将死之人在意呢?可是你说这些,莫不是要我买通御医?这岂不是欺君之罪?哪个御医敢答应?”
岳璋呵呵一笑,道:“哎呀老吴,没有掰不开的****腿。那些个御医我看没啥操守,有个叫将清湖的听说最近混得很不如意。想必是在太医院快混不下去了,你不妨去找找他。要是好处给到了,想必你懂的。”
吴俊一琢磨,狠狠拍了一下大腿,道:“着啊!为了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