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祥虎目炯炯地看着林之淮,已经恢复了平日在刑部审案时的威严,探究地看了林之淮许久,也没有说话。
大殿里陷入了一片安静,每个人的心里仿佛都有一团乌云,无法散去。
赵峰文、邢惜容、赵青鹏坐在马怀玉、赵丽娘和林宛对面的位子上,正襟危坐,表情凝重。
赵明晋、赵明晰、赵明逸和赵静儿静静地站在赵峰文、邢惜容、赵青鹏三人的背后,微垂着头,不敢出声。
过几日就是赵明晋和童心妍的婚礼,所以,这段时间童心妍都在金针绣坊里准备她的嫁衣和嫁妆。虽然周昌英说她可以从大长公主府里出阁,但是,她还是坚持要从金针绣坊里出嫁。
金针绣坊后面的院子,是赵明晋送给童心妍的家,也是金针绣坊里那些绣娘和童心妍共同的住处。这些日子,那些绣娘们已经和童心妍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就像是童心妍的娘家人一般。所以,童心妍决定要在那里出嫁。不管别人怎么想,她都不再有任何顾虑,因为她和她的金针绣坊,如今在京城已经受到了很多百姓的称赞和喜爱,声名极好。
林宛正在走神,心里想着之前从小蝶口中得到的这些消息。却突然听到赵正祥开口了,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林之淮,老夫问你,你可知道给丽娘下毒的,究竟是何人?”
林之淮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所以,赵正祥的问题并没有让他吃惊,他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回岳父大人的话,小婿不知。”
赵正祥冷哼一声,怒道:“你堂堂一国之相,聪明敏锐,受皇上重用,受百官推崇。怎么会对自己府里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呢?而且,这毒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林之淮长叹一声,抬头坦然地看着赵正祥,恭恭敬敬地答道:“岳父大人,正因为小婿得皇上重用,受百官推崇,所以才日理万机,忙于朝政,无暇关注府里的事情。此事确实是小婿的错,小婿也非常后悔,差点儿害了丽娘,心中恐惧万分。小婿誓,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更不会让丽娘再受到半分委屈。”
赵正祥眯眼看着林之淮,深知这个官场上的小狐狸又要和他打太极了,可是,今日如果不把此事说穿了,日后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让这件事情真相大白了。
于是,赵正祥盯着林之淮看了许久,终于转头对赵青鹏吩咐道:“青鹏,去把我们的证人带上来。”
“是,义父。”赵青鹏立即起身,向赵正祥抱拳一礼,转身向殿外大步走去。
大殿里又安静了下来,除了林之淮和赵丽娘,其他的人都知道那证人是谁。
林之淮心中忐忑,不知道赵正祥掌握了什么证据,他所谓的证人又是谁?可是,他心里虽然疑惑,却并不惊慌,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把赵丽娘带回林相府去,不能就这样,和赵丽娘再次分开。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就只能全盘托出。
赵丽娘心中也感到十分疑惑,虽然知道自己中的毒一定和林相府里的人有关,她也让陈妈妈去查过。但是,一直没有任何线索,即使怀疑过谁,也完全没有证据。可赵正样才回京半年多,难道真的己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吗?心里暗暗担忧起来,如果此事真的与林之淮有关,那她又应该怎么办呢?
林宛悄悄地握住赵丽娘的手,只觉得那双瘦弱而又有一些粗糙的手,入手冰凉,还微微颤抖着。
赵丽娘抬头看了林宛一眼,看到了让她感到心安的微笑。不由微微点头,放下心来,平静地转头看向林之淮,却见林之淮也正看了过来,目光坦荡,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再次给了赵丽娘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赵青鹏很快就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回到了大殿中,那女子头篷乱,衣衫单薄,身材瘦弱,完全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可是,林之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去年夏天才嫁到庄子里去的冬青,是秦姨娘身边最得力的大丫环。
林之淮不由皱起了眉头,没有想到赵正样竟然把冬青找来了。心中开始有些没底了,不知道这丫头到底知道些什么,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秘密来。
赵丽娘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却一时没有认出来。转头疑惑地看向林宛,想要从林宛的口中得到答案。
林宛淡淡一笑,凑近赵丽娘的耳朵,低声道:“娘,此人是秦姨娘身边的丫环,叫冬青。您先不用着急,且先听听外公如何审案,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赵丽娘微微蹙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却暗暗想着,果然是秦姨娘,却不知是否与林之淮有关呢?目光不由移到了林之淮的脸上,却见林之淮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目光中依然没有任何畏惧,仿佛一切真的都与他无关一般。
赵正祥的声音又在大殿中缓缓地响起”
林之淮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答道:“回岳父大人的话,小婿认识此女子,她叫冬青,是小婿妾室秦姨娘身边的大丫环,大约在大半年前就嫁出去了,已经离开了我们林相府。不知她为何会在这里?”
赵正祥并没有回答林之淮的问题,而是向着冬青喝道:“罪妇冬青,将你所知道的,所有与此案有关的事情都从实招来,不得隐瞒!”
冬青身子一震,仿佛刚刚才惊醒一般,缓缓地抬起头来,环视着大殿中的这些人,神情恍惚,目光呆滞,直到看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