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英见林宛说得如此委婉,心中不禁疑惑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必须由皇上决断,而且会让自己为难呢?
林宛抬眸看着周昌英,正色道:“师傅,您也知道,福建知府王融刚是我的表舅舅。他如今回京述职,却遭到了各方势力的暗中打压和陷害。虽然就这些问题来看,他并没有什么大错,但是那些小问题到了政敌的口中,却是可以无中生有,无限放大的。”
周昌英点了点头,蹙眉道:“宛儿所说之事,我也一直非常关注。王大人在福建任知府时,与我封地上的官员和百姓们都相处得还不错。他的为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王大人刚上任之时,确实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王夫人温柔贤惠,与人为善。不过,后来王大人在福建又收了几房妾室。这些妾室都是当地的豪绅送给王大人的,王大人对这些年轻貌美的妾室十分宠爱,近年来在生活作风和工作上确实有些放松了对自己和家眷的约束,让某些人抓住了把柄。但,据我所知,也确实没有犯下什么大错。皇上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所以一直没有表态。如果宛儿是想让我帮王大人在皇上面前求情,那倒不必了。皇上没有打算为难王大人,只是,福建知府的位子他已经坐了这么久,却是必须要让贤了。”
林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师傅误会了。宛儿并不是想请师傅帮忙替我表舅舅求情,宛儿也知道皇上有心维护,不会治表舅舅的罪。而且,宛儿也觉得表舅舅在外任职这么多年,应该回来陪陪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了。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首先就是要修身齐家,而表舅舅这些年收了这么多妾室,这家里就已经先乱了,如何还能治国平天下呢?辛苦这么多年了,回来享几年清福也是好的。如果将来家里的事儿处理好了,也许可以再次得到重用。如果不能,也不过就是得个闲差,提前安享晚年。”
周昌英微笑点头,赞道:“宛儿果然想得透彻!那么,你要求为师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林宛莞尔一笑,道:“师傅,宛儿所求,正在那‘让贤’二字上。”
周昌英蹙眉,疑惑地道:“皇上也正在这此事感到十分为难,各方势力争夺的就是这个福建知府的肥缺儿,皇上心中却又没有心怡的对象。所以,此事才一直拖到现在。难道,宛儿心中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吗?”
林宛摇了摇头,道:“宛儿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但是,宛儿知道皇上心中考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永盛十五年的文科状元苏子冉,一个是永盛十六年的文科状元邢寒。皇上身边,如今最信任的就是这两个青年才俊。因为他们不属于任何派系,所以并没有官员推举他们。皇上现在也还没有想好,究竟让谁去,等皇上想好,自然会让他的心腹在朝堂上提出来。”
周昌英微笑点头,淡淡地问道:“那,以宛儿之见,谁去会比较好呢?”
林宛勾唇一笑,道:“两个状元都有此贤能,谁去都挺好的。不过,以宛儿看,皇上应该最终还是会选择邢寒。”
周昌英微微蹙眉,沉思片刻,缓缓问道:“此话怎讲?”
林宛想了想,道:“首先,邢寒已经成亲了,而苏子冉还是单身。如果福建豪绅再送美女给福建知府,对于邢寒,至少还有所顾忌,送给苏子冉那就是毫无阻碍了。皇上当然不会希望自己派出去的官员,还没开始工作就被美色攻陷了。”
周昌英点了点头,对林宛的话表示赞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林宛继续道:“再则,邢寒的父亲邢德伍一直都是皇上的亲信,在凤鸣城任太守多年,从未出现过差错。这一次,柳劲风在凤鸣城弄丢了军粮和军饷一事,他也处理得十分妥当,令皇上非常满意。所以,比起孤家寡人的苏子冉来说,把邢寒派出去,皇上会更加放心。”
周昌英淡淡一笑,道:“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而且如此有把握。那么,还需要我为邢寒说什么好话呢?难道你是为了你表姐不和新婚丈夫分离,所以,不希望你的表姐夫到福建去任职吗?”
林宛笑着摇了摇头,道:“福建知府这么好的差事,我怎么会不希望我的表姐夫去呢?为了把表姐夫留在表姐身边,我还不至于要毁了表姐夫的前程。不过,师傅有一点儿说对了,我可不希望我表姐和表姐夫才结婚不久,就要分居两地。何况,我表姐与她婆家的关系还如此艰难。若是让她一个人和婆婆住在一起,说不定,还不等表姐夫回来,她就单方面把夫家给休了。或者,被婆婆给赶回来了。”
周昌英好笑地摇了摇头,道:“哪里有这么严重,虽然对于赵静儿的脾气,我也有所耳闻,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如此火爆吧?况且,据我所知,赵静儿和邢寒还是表亲关系,住在婆家也不至于有这些可怕吧?”
林宛轻叹一声,无奈地道:“师傅有所不知,邢寒的爷爷和赵静儿的外公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兄弟二人为了继承邢家家业的事情,早些年就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了。直到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互不往来。而邢寒的母亲和赵静儿的母亲,未出阁之前原本也是闺蜜,可是,后来也因为都心仪我的二舅舅,而闹僵了,如今见面都还如仇人一般。邢寒和赵静儿二人从小认识,心中互相喜欢,却无法得到双方家长的支持。若不是因为太后娘娘赐婚,他们俩也成不了。”
周昌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