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凤家军里的人大多与阿芙、阿蓠是认识的,有些还是一起长大的。韦银双更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自然烧水、做饭,都会想着他们一些。
林宛对这样的情况,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大家都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特别温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符合林宛作为一个现代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但是,也正因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感情深厚。所以,如果真的上了战场,难免会有伤亡。到那时,情绪就会更加容易失控,更加伤心难过。
林宛对自己这种纠结的心态感到非常沮丧,就像一个重感情的人,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反而不敢轻易付出感情一样。
最远的两个房间是所有房间中最大的,但也只有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天窗而已。不过,这里靠近船尾,倒是最安静的所在。
赵静儿和林宛走进右边的房间,林宛坐在桌边打量着这里的环境,赵静儿将自己和邢寒的包袱打开,取出衣服放进衣柜里,又将随身物品放到顺手的地方。
忙活了一阵,赵静儿才走到林宛身边坐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气呼呼地抱怨道:“我们临走的时候,我婆婆拉着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夫君,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好像这些活儿就注定了必须女人干一样。而阿寒呢?竟然还非常赞成他母亲的观点,让我在外人面前多表现一些,博得婆婆的好感,博得一个好名声。宛儿,你说,我是那么在乎名声,虚情假意,追名逐利的人吗?”
林宛淡淡一笑,拍了拍赵静儿的手,语重心长地道:“静表姐,我知道你向来是一个真性情、率真的女子,从来不会在乎那些虚名,更不会将名利放在心上。但是,静表姐,你现在嫁给了邢大哥,邢大哥是要走仕途的,而且是文官,名声和政绩都是非常重要的。如今,皇上十分信任邢大哥,如此重用他。以他的资历,当上福建知府,完全是靠邢伯伯和我父亲把他推上去的。皇上也是因为迫于形势,而且朝中现在没有可用之人,才让邢大哥当上了这个代知府。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邢大哥都一定要尽快在福建站住脚,得到福建百姓的爱戴和福建官员的支持。静表姐,你作为邢大哥的妻子,当然要给他提供助力,而不是阻力。”
赵静儿怔怔地听完林宛这一段长篇大论,心里顿时又觉得紧张了起来,蹙眉喃喃地道:“可是,我没有做过官,没有做过侍卫统领,没有做过知府夫人,甚至没有做过别人的妻子,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林宛听了赵静儿的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戏谑地道:“有谁是一生下来就做过别人妻子的吗?总有第一次的嘛。不过,如果将来静表姐对表姐夫不满意,想要把他休了重新嫁人,到时候可就有经验了。”
赵静儿伸手推了林宛一把,气呼呼地瞪了林宛一眼,道:“你这算是什么好姐妹?竟然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林宛忍住笑,点了点头,道:“静表姐,我看你这么紧张,和你开玩笑的。邢大哥与你的感情如此深厚,你也没有机会改嫁了。别担心,你只需要尽心尽力,时时刻刻想着顾全大局就行了。遇事多和邢大哥商量,邢大哥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怎么帮你的。”
赵静儿长叹一声,点了点头,道:“好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上了邢寒这条贼船呢?以后就得受尽拘束,过上无聊的官太太的生活了。”
林宛咯咯直笑,好奇地问道:“官太太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赵静儿昂了昂头,蹙眉道:“我虽然不屑于那么做,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可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喜欢什么。她们那些官太太就喜欢有事儿没事儿举办一个赏花会、游湖会、茶话会什么的,大家聚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聊的,都是张家长李家短的,生怕三天不参加聚会就被人遗忘了,被人排斥了。其实就是闲得!”
林宛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静表姐说得没错,我也这么认为,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你说大家没有什么可聊的,说的都是没用的闲话,倒也不尽然。如果仔细去听这些闲言碎语,就会从她们的这些闲话里发现很多问题。比如说这个官员是不是和另一个官员有过节?这个官员和另一个官员交往密切,是不是会互相包庇?说不定,还能从这些细节里发现大问题。”
赵静儿睁大眼睛看着林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怔怔地问道:“宛儿,你这个小脑袋瓜子里,怎么会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像那么回事儿。”
林宛莞尔一笑,道:“等你在福建府当一段时间知府夫人之后,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这些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而是事实如此。”
赵静儿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会好好想想你说的话,尽量让自己去适应这个新身份的。”
林宛见赵静儿已经想通了,拉着赵静儿站起身来,道:“走吧,我们出去吧,晚饭应该快做好了。在厨房掌勺的是韦姑姑,我吃过她做的菜,可棒了。包你吃了也会赞不绝口!”
赵静儿一听,顿时也来了精神,拉着林宛就向外走,边走边抱怨道:“宛儿,你知道吗?邢家的厨娘手艺真是太差了,比我娘家的饭菜难吃多了。我才嫁过去没几